?李凤璟闻言眼底又有了光,“师父,今夜我守着吧。” 贺若真本想拒绝,倒不是因为心里还有气,而是她知道他今日去了练武场和书房,且这个时辰过来,怕是连午饭都没用。 但少年那般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她终是没有拒绝,点头道,“好。” “你既受过罚,昨日之事便已过去。” 贺若真见他眉眼中的愧疚,出门前便又道了句。 李凤璟扯出一抹笑,点头,“嗯。” 目送贺若真离开,他唇角的笑才缓缓淡去。 他知道她是在告诉他,她没生气了,他也不必因此自责。 可是... 李凤璟转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怎么能不自责呢。 就如她所说,他昔日但凡认真一点,事发时他都不至于太过被动,他但凡再多撑几息,沈念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机似的躺在这里。 李凤璟缓缓蹲下身,轻轻掀开白衣,在触及到那可怖的伤口时他的手微微一颤,不怪她方才情绪不佳,这般严重的伤疤真的很碍眼。 若他醒来,应也极其不喜。 李凤璟沉着脸小心翼翼的将里衣拉上去后,便寻了个矮凳安静的守在一旁。 - 夜里,沈念果然发了热,锦衣卫忙着熬药,李凤璟与景子颜则轮流用水给他降温,府中的灯便足足亮了一夜。 贺若真期间来过一次,看到二人紧张的忙前忙后便离开了。 若不出意外,以后几十年他们君臣三人都会紧紧绑在一起,而她十年后便会离开,此情此景,正是他们建立情感的契机。 之后几日,李凤璟二人除了学习外,便几乎都是呆在沈念房里,他们虽没有照顾过人,但却意外的周到细心,以至于下人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如此整整过了四日,沈念才幽幽转醒。 而他一睁眼便对上两双清亮的眸子...... “你醒了!”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李凤璟与景子颜同时松了口气。 虽然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可这位娇贵的沈公子几日来气息极其微弱,瞧着比那瓷器还要易碎,他们生怕一个不留神他这口气就保不住。 沈念直愣愣望着二人,久久才找回了记忆。 看来他的运气不错,捡回了一条命。 沈念只醒来不到半刻,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但只要醒了便没有大碍了。 如此又好汤好药的养了十多日,沈念才有了些精神气。 而这些日子,院里时常便能听到少年们的欢笑声,低沉了多日的院里终于又有了生机,经此一事,三人的关系便越发亲近。 贺若真每日也会过来坐一会儿,听一听少年们口中的趣事,日子便在一片和睦温馨中缓缓流逝,转眼就已至年关。 沈念的伤虽没有痊愈,但已能下地行走。 这日,他披了件厚厚的披风往贺若真书房走去,身后有两个小厮寸步不离的跟着,这是自沈念能下地后,李凤璟特意给他挑的贴身小厮,沈念几番拒绝未果,只得由着他们。 沈念刚走过月亮门,李凤璟便快步迎了出来,“不是说好等会儿我们去你房中用晚饭吗?” 瞧着小殿下紧张的神色,沈念颇感无奈,“小公子,我都快发霉了,便让我出来透透气?” “可大夫说了,你体质弱伤愈合的慢些,如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要万分小心!” 李凤璟皱眉道。 “我只是走一走。” 沈念认真道,“绝不会拉扯到伤口。” 李凤璟口中虽应下,但手却已经搀到了沈念的胳膊。 沈念幽幽一叹,心知小殿下缠人的功夫,便默不作声的由他扶着。 景子颜抱了一个暖炉疾步追来,见着沈念后劈里啪啦道,“我去给沈公子送暖炉,听下头的人说沈公子来了书房,这大冷天的怎么也不拿个汤婆子,受了风寒怎么办,大夫不是说了还需要静养两月么,万一扯着伤口怎么办,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沈念,“......” 他倒也没有这般弱。 景子颜不由分说的往沈念怀里塞了只手炉,拧着眉头道,“这件披风还是太薄了些。” 沈念,“......” 可他觉得世间已经找不出比他身上这件更厚的了。 再厚他怕是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父亲刚送来几件狐裘,晚些时候我去找来。” 李凤璟道。 “嗯,快进去吧,恐怕要下雪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