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喷嚏。 火焰在陈林的脸上跳跃,他凝视着燃尽了的木炭,声音轻飘飘的。 陈林三岁时,家族遭人屠杀,只留下年幼的他。 若非师傅将他扔在寺庙里,教他武术,只怕他早就饿死冻死在街头了,成为了一具无人认领的骸骨。 后来师傅年迈,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幼的他。为了生计,他靠着接杀人的买卖行走于江湖。一柄剑,仗剑走天涯。将脑袋别在裤裆上。 睡眠极浅,只要一有杀人的买卖,便会以为是仇家找上了门。那段日子里,入梦皆是血雨腥风,数不尽的杀戮与鲜血,无数次从梦魇中醒来。 后来,他遇到了寒云。那天天刚蒙蒙亮,似乎还飘着细雨,他如往常般刚屠戮完一家之后,用手帕擦拭着剑刃尖上的鲜血,仿佛这样便能洗净他身上所有的污秽。 陈林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情形,寒云抱着一只残破的布娃娃,穿着一件藕粉色满是血渍的破旧长裙。 明明腿不受控制在颤抖,可是眼神却干净纯粹。她递给了他一枚铜板,乞求他杀了自己的继母。 寒云出生便克死了母亲,父亲再娶了位美娇娘。可是她每日鞭打她,甚至让商贾贵公子凌辱她,只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子。 “你想好了吗?”陈林本不欲管这闲事,但是心中一角却隐隐悸动了起来。 寒玉是怎么回答的。寒云脸上带着薄凉的笑意,“世上众人皆负我,我便是屠尽世人又有何妨?” 陈林莫明地觉得他们是同类人,莫名起了怜悯之意,小心地收起了这枚铜板。 从此陈林身后便跟了个小不点。有人为他煲热粥,缝补旧衣服。甚至会点着一盏烛火等他到天明。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她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他成了江湖榜上第一的天字号杀手,仇敌遍布天下。 相伴的这些个千千万万个日子里,两人的情愫暗生,只差捅破那层像窗户纸了。 陈林想着再干完这一单,他就退隐江湖。找个无人打扰的山谷,彼此携手过完一生。 他从糕点铺买完了她最爱的酥糖,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这是她最爱吃的糖,平常她总是舍不得多吃。只是今日是她的生日,陈林只想着给她最好的,哪怕是摘下天上的星星。 他一路飞驰着回了家,片刻都不敢耽搁。却在百丈米开外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陈林心中一惊,手已经握上了腰间别着的刀刃。 果然从屋檐下飞下来了几位黑衣剑客,那人叫嚣着要取他的项上人头。陈林自信一笑,那就放马过来。 剑客被一一斩下马的时候,有人放肆大笑道,“枉你是江湖第一刺客,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女人香真是世上头等的迷香啊。”那人阴险地笑了笑,笑容狰狞。 陈林手止不住地颤抖,剑已经落下,断了那人的气息。 他收起剑刃,洗干净了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酥糖,柔声呼唤着,“寒云,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声音中却隐隐带了几丝哽咽。 屋子里无人应答他,只有隐隐地哭泣声。陈林在看到一地凌乱地屋子时,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寒云面如死灰地躺在地上,听到了陈林的声响,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躲进了草垛中,闷声说道,“陈大哥,你别来。我已经不干净了。” 陈林发了疯地跑到了河边,任凭春寒料峭的湖水冲刷着自己,他在湖中崩溃大哭,接受着自己的报应。 再回到小屋时,已经不见到寒云的人了。陈林发了狂地寻了一路,只听得几个老妇人谈论说是有位年轻姑娘坠河了。 陈林在一处流淌的小溪边找到了她,她被打捞了上来,好似已经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