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直接靠在一堆柴火上,休息起来。 当年大兄走的时候,他才四岁。 大兄留下了一笔银两,将自己托付给一位表兄,说好了三年就回,这都四年了,还没回来。 是死了吗? 程知节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 大兄死没死他不知道,但是那个表兄确实死了。 在大兄走后的一年,那位表兄带自己去拜一位先生,发现自己没有通读天赋,做不了儒生。 回来的路上,表兄失足落水,就这么死了。 外面那个正在与人争吵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表嫂。 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程知节想着想着,突然一阵疲惫翻涌,不自觉得闭起了眼睛。 …… “小畜生,睡什么睡?快起来,把柴劈了!”表嫂踢了程知节一脚,程知节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 此时表嫂一脸冷冰冰地看着程知节:“一下子弄这么多柴火做什么?每天出去弄一点不就行了?” 程知节晃晃悠悠站起身,也不动身,只是看着表嫂:“嫂子,你又把你哥哥骂回去了?” 表嫂微微皱眉:“小小年纪,偷听大人说话!该打!” 说着,顺手从一旁抽出一根柴火,作势打向程知节,程知节不躲不避,那木条最终在程知节身边停住。 “小畜生,长本事了,不躲是吧?” 程知节笑嘻嘻道:“怕嫂子以后打不着,今天让嫂子打个痛快!” 表嫂瞪着程知节,这小孩子虽然才八岁,但看上去已经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完全不像同龄人,有些慌张:“你……什么意思?” 程知节点点头:“嫂子,我要走了。” “走?你要走哪去?还没门槛高的小畜生,能跑出几里地?” 程知节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秦家叔叔要带小叔宝去东苍城,跟我说,要是我愿意的话,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去东苍城,学武道。” 表嫂突然大惊,又举起手里的木条:“不许去!” “长嫂如母,我说你不许去,你就不许去!” “豆丁大小的人,你知道出了卢城,外面是什么吗?” “现在在打仗,到处都是蛮子,你大哥就是打蛮子去了。你出去做什么?” “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听到没有!” 说着,那木条落下,一下一下地打在程知节身上。 “听到没有!你说话!说话!” 程知节不闪避,就这么硬顶着那木条的抽打,片刻后,表嫂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最终,木条落在地上。 “程知节,我就知道你们程家都不是好东西!” “你大兄把你丢给我们,就不管不顾;我那短命鬼对你比亲儿子还亲,结果因为你死了。” “我好歹照顾了你几年,你说走就走!” “你们程家,都是一群没良心的!” “你滚!滚地远远的!” 程知节听着表嫂嘶哑着嗓子的训斥,默默走到柴房门口,突然说道:“嫂子,我走以后,改嫁吧。” 表嫂猝然一惊:“你说什么?” 程知节笑道:“我年纪小,但不代表我不懂事。你哥哥几次来找你,不就是想让你改嫁吗?” “我不懂大道理,但是嫂子年纪尚轻,还是改嫁吧。” “知节明白,你心里怨我,但是还是在护着我。你怕改嫁以后,我就没人管了。” “知节长大了……” 程知节说着,双膝下跪:“柴房的柴火足够嫂子这冬季所需。知节如果在东苍城学有所成,再回来报答嫂子。” 说完,重重叩首。 大玄礼节,叩首礼,唯有天、地、亲、师。 “咚、咚、咚……”三声响声,程知节站起身,转身便走。 表嫂望着程知节的背影,想要喊住程知节,但又生生止住了。 东苍城,对他来说,或许更合适吧。 表嫂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又板起脸,用那副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秦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你这一路吃喝怎么办?” “自己去厨房扛半袋米走!” “免得人家说我刻薄!” 程知节脚步一顿:“嫂子留着吧,知节天生富贵,饿不着!” 说完,大踏步走出了小院。 表嫂侧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她恨恨地嘟囔一句:“没良心的小畜生!” …… 与此同时,折岳望着远方的卢城,咬了一口硬馍。 “终于到了。” “程希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幼弟的!” lt;!--over--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