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不好使,好使的是钱,加一床被子要加五毛钱。”蓝巍实话实说。 “五毛钱!去抢啊!”杨思情讶异地瞪眼。在这里小半年住下来,潜移默化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物价,五毛钱都够她在北京买两个薄皮大肉包还有得找,“我怀疑这家旅馆是故意在房间里放这么薄的被子,好让住店的人多加钱拿被子!” 她对无故损失的五毛钱很是愤愤不平,完全失去了几个月前制霸七零国营商场时败家娘们的风范,潜移默化真是种可怕的力量。 蓝巍则显出两袖清风般的淡然:“出门在外,钱当花则花,重要的是你能睡暖和。” 最后的话无异于一把梳子,把杨思情身上炸开花的毛梳得服服帖帖,却听她亲热地小声骂:“人家说多少你就给多少,你不会跟人家讲讲价?大冤种。” 嗯,杨姐越来越有一个家庭当中财政大臣的内味。 之后蓝巍拿出一路上都在看的俄文小说,上床背靠墙壁,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起来,继续往下看小说。 小说是原文《战争与和平》,有英汉大词典那么厚,里面的俄文密密麻麻,堪称天书,十分劝退。 他在火车上第一次拿出这本书时,杨思情随手翻了翻,暗暗咋舌,默默缩回爪子,老实钩自己的水杯套,感慨她跟蓝团长的差距就是水杯套和《战争与和平》的差距啊。 杨思情也躺倒,头枕上他的腹部,把水杯套举到脸上钩。 两人间从容安宁的氛围让她的心绪渐渐安定下来,加上原本的舟车劳顿,她没钩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停下手头动作,闭上眼,很快进入黑甜乡。 她还做梦了。 梦见自己在颐和园冰场上驰骋,不停变换各种高难度滑冰花样,围观冰客无不看得瞪大双眼、啧啧称奇,冬日透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她在冰客们惊叹的目光中永不知疲倦地滑啊滑啊滑啊……滑醒了。 其实是被窗外不远处汽车站的汽车鸣笛声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被蓝巍的一条手臂揽抱在怀里。 原来带给她温暖的不是冬日阳光,是蓝巍。 窗外仍是黑洞洞的天,窗玻璃上仍映着路灯稀薄的亮光,汽车站的汽车已经开始跑动,楼下也有人活动的嘈杂声,她估计现在应该是早上四五点钟。 一看手表,五点刚过。 这个年月的社会人晚上没啥消遣,普遍都是睡得比狗早、起得比鸡早,早上四五点钟就睡够觉,起床开始一天的劳动,据说清朝皇帝就是这个时间点起床的。 像她昨晚早睡,现在就已经睡饱了,双眼充满电量,以仰视的角度,认真观看睡梦中的男人。 他睡得真沉,不知道昨晚小说看到几点? 长得帅,身上没有异味,睡觉还不打呼噜,这种男人得到就是赚到。 和他拥抱在小县城的小旅馆床上,真有几分野趣,想想又很色情。 嘿,坐三天火车来打野。 思想不纯洁的杨思情没忍住发出一声不纯洁的笑声。 蓝巍被吵醒,身体一翻,整个压住她,呼出一道睡美了的悠长鼻音,然后酣声嘟囔:“抱着你太好睡了,解乏。” 这里要跟你们确认一下,他们这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蓝巍除了第一晚带她回军院,坐在床边上守着她到天亮,其余日子都是回蓝家睡觉,没在她那里留宿过。 一个未婚女同志留男人过夜,这事儿对男方杀伤力不大,对女方却是大大的不妥,会让人家对女方的作风问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