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再猜。”高飞神气活现地扬起脸孔。 熟悉他的褚翠心里一喜:有门! 眉开眼笑地逼问:“你赶紧说晚上会放什么?” 高飞炫耀:“放62版《红楼梦》。” 褚翠振奋低呼,好奇地追问:“你是怎么让你们领导同意放的?” “当然是凭我的舌灿莲花。今年全国形式不是好多了嘛,领导就松口了,说放一部探探上层领导的态度。” “行啊你,你终于为人民服务了一回。”褚翠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塞进他的口袋,“人民奖励你的。” 高飞爸爸下马后,高家银行存折被封了。 高飞过惯了振臂一呼、呼朋唤友的高干子弟生活,花钱从来没个轻重。 突然失去家中的经济支持,凭他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死工资,月中就见了底。 褚翠时不时就会塞钱给他,倒不是对他有儿女私情,就是不想看自己的好哥们因为缺钱,在朋友圈里受窘。 她坚信高飞以后会有大出息,只要他少去贴那个爱慕虚荣的卞玫。 “像你这样慷慨的人民请再给我来一打。”高飞摘下军帽,潇洒地向外一挥,“同志们,哥哥先走一步为人民服务去了。(看向杨思情)漂亮的女士,晚上记得去大操场看电影,哥哥请你喝汽水。” 杨思情回他个礼貌而腼腆的微笑。 “快走吧你。”褚翠推一把他的车后座,等他骑远,跟杨思情介绍起来,“他叫高飞,院里一个游手好闲的混不吝(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很清闲),也是我一个不成器的好哥们。” 他们俩常以兄弟相称。 杨思情听了半天他们说话,对他们和卞玫之间的关系多少能听出点皮毛。 高飞和卞玫交往过,被甩了仍不死心,继续纠缠。 褚翠对发小的态度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对卞玫的态度则是有些爱答不理的轻视。 有句话叫“舔狗舔到最后将一无所有”,送什么倒不如送高飞356个祝福。 四人吃完午饭回来继续绘画。 褚翠从杨思情口中得知她是来军院探亲的,猜她应该很闲,便说愿意以临时工一天一块五的价格请她再帮他们画几天宣传画。 杨思情上次给人画画只有五毛钱,这次暴涨到一块五,猪肉都不敢这么涨价,接啊,还犹豫什么,她现在最多的资本就是时间。 蓝巍今天只上半天课,下课后绕远路去商业街百货商场的电视橱窗逛一圈。 国内几乎都是黑白电视,他本来想打越洋电话托美国同学从美国买台彩色电视寄过来。 考虑到太招摇,等下被旁人知道他从美国买了台美国产的电视,在军院里说三道四,会影响爸爸在政治部开展工作,只好作罢。 回到军院已经午后两点,他在院里道路上不疾不徐蹬着自行车,感受深秋午后淡淡的暖阳。 遇见喜欢的女人之后,他心里老莫名其妙会觉得美滋滋的。 骑过道路旁边的宣传板,扭头匆匆一瞥,猛按住刹车:“杨思情?” 杨思情和其他三个干事闻声齐齐回头,她脸上绽开甜甜的笑:“蓝巍,你今天这么早下课啊。” “今天只上半天课。”蓝巍倒车回来,跟褚翠打招呼,“翠儿,你工作啊。” “哎蓝哥,我画新的宣传画呢。”褚翠的眼珠子在他们之间转一圈,“你们认识?” 杨思情听蓝巍被其他女人亲热地叫“蓝哥”,小嘴一瘪。 蓝巍瞄她一眼,心里暗笑:“她是我带进军院的,她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我没有!”杨思情抢答,惊觉自己声量过高,难为情地改成小声,“我就是闲着没事,帮翠儿他们画画。” 蓝巍看看她身后的宣传画:“你真会画画啊,我以为你把会画几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