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桑重向来不大珍惜,因为得到的太多,太容易。 回到住处,桑重只对阿绣说了声辛苦,便径自进屋配解药。 阿绣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气恼,强笑道:“道长你忙罢,奴有点不舒服,回屋里躺会儿。” 桑重道:“哪里不舒服?可要我给你看看?” 他这样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她哪里不舒服?不过是装糊涂。阿绣暗自冷笑,一股又酸又苦的滋味往上涌,摇头道:“不必了,奴躺会儿就好。”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桑重忍了半日,终于释放出笑意,服下解药,他在床上打坐,一睁眼,夜幕已笼罩山谷。 阿绣还在屋里没出来,灯也没点。 桑重忽然觉得不好玩了,悄无声息地走到阿绣房门前,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又想她一个小祸害,能怎么样,估计睡着了罢,便又折了回来。 阿绣等了一夜,也不见他来关心几句,只觉自己对他的心意都喂了狗,若不是以大局为重,早就走了。 现在不能走,也不能发作,早上还要生火造饭。阿绣满腹委屈,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冒泡,热气扑在脸上,又变成水往下淌。 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的人影,阿绣心中一动,举袖做拭泪状。 桑重走到厨房门口,见她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对着一锅开水,哭得伤心,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在演戏。 桑重倚门而立,双手笼在袖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道:“一大早,哭什么?” 阿绣闻声,急忙扭头向着墙壁,声音哽咽道:“谁哭了?都是这灶上的水汽。” 这一说,倒像是真伤心了。桑重心中一软,走进来道:“别做饭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甩拂尘,卷住她的手臂,拉着她走到外面,召出一辆盘角曲栏的鹤车,搴起青布缀穗帷裳,示意她上车。 阿绣站着不动,睫毛上沾着才挤出来的泪,道:“你要带奴去什么地方?” 桑重道:“金影山,万剑台。” 万剑台原本只是金影山上一块平平无奇的空地,自从六百多年前,修仙界的两大剑术高手在这块空地上论剑,这块空地便不一样了,被后人称之为万剑台。 阿绣道:“去那里做什么?” 桑重道:“我四师兄今日在那里与人论剑。” 有两大高手论剑在前,后来敢在万剑台论剑的实力都不会太差。桑重的四师兄聂小鸾据说剑法极高,连掌门黄伯宗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是他与别人论剑,阿绣也不无兴趣,便上了车。 桑重坐在她对面,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阿绣知道是自己虚假的眼泪让他得意,心道毕竟是男人,再聪明也容易被女人的眼泪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鹤车降落在万剑台,叮叮当当的剑击声响个不停,阿绣搴起帘子,只见剑光闪烁,一男一女正在十丈开外斗得热闹。 那男子高大威猛,身着灰色长袍,手持一柄漆黑重剑。阿绣认出他是孤鸿剑田非,修仙界有名的高手,她几乎都认识。 那女子紫衫飘飘,手持一柄细长银剑,肌肤若雪,眉如翠羽,生得十分姿色。阿绣看她与田非斗了十几个回合,剑法灵动,丝毫不落下风,俨然是个高手,却很面生。 不远处还有两名童子,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阿绣道:“聂道长还没来么?” 桑重道:“他来了。” 阿绣看看那两名童子,不像,望望天上盘旋的一只鹞鹰,道:“莫不是那只鹰?” 桑重笑了,朝田非和那紫衣女子抬了抬下巴,道:“那边穿紫衣的姑娘就是他!” 第十九章 酒席闲话触隐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