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来到山市,并不急着去药铺买药,能买到的药不会跑,买不到的药去早了也没用。 她走进春晖楼,那个长得很像老鼠的掌柜已经认识她,笑眯眯道:“唐姑娘,钟姑娘在楼上的阁子里等你呢。” 一个伙计领着她上楼,搴起帘子,堆笑道:“钟姑娘,唐姑娘来了。” 阿绣走进来,见满桌子山珍海味,诧异道:“你几时这般大方了?” 钟晚晴道:“教主请客,我不多点几个菜,岂非对不起我自己?” 阿绣道:“我说呢!”吩咐伙计添一副碗箸,在钟晚晴对面,方才霍砂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钟晚晴道:“你的桑道长怎么样了?” 阿绣未语先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救他于危难之中的美人?他对我感恩戴德,已有几分心动,正等着我给他买药呢。” 窗台上摆着几盆蔷薇,鲜艳的花朵,浓密的枝叶。两只牵丝蝶翩跹飞来,停栖在蔷薇上,正好听见这话。 娇滴滴的声音满含得意,传入桑重耳中,浑似一把火,点着了心中的猜疑。 果然是她和那名杀手合伙算计自己!桑重闭着眼睛,气得握紧双拳,透过牵丝蝶的眼,他看见阿绣对面的女子。 莫非她就是那名杀手? 男人总喜欢低估女人的实力,尤其是标致的女人,似乎女人越标致,就越柔弱。桑重不这么想,他觉得低估女人是很愚蠢的,因为女人远比男人清楚这个世界的危险性。 尽管阿绣对面的女子弱质纤纤,就像一朵阆苑仙葩,和暴力血腥完全沾不上边。但她若真是那名杀手,桑重也不会感到惊讶。 没什么不可能的,美貌本就是最好的伪装。 阿绣看见钟晚晴手边有个锦匣,好奇道:“那是什么好东西?” 钟晚晴打开锦匣,珠光四射,宝气逼人,原来是一顶金镶大珠宝累丝凤鸟冠,上面镶的珠宝正是从汪启明洞府里那尊佛像上扣下来的。 桑重又惊又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们两个就是从天泉山庄盗走经书的贼!钟晚想必是阿绣对面的女子女扮男装,杀手也是她,难怪有这般武功! 与此同时,他又恍然大悟,她们算计他,也是为了经书。 “这般细致的做工,就是拿着钱,也未必能买到呢。”阿绣将冠儿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满眼欢喜,赞叹不绝,戴在头上,拿出一面菱花镜照着,向钟晚晴飞个媚眼,道:“你看我像不像皇后?” 一只牵丝蝶停在钟晚晴身边,于是桑重也收到这一记媚眼,心中冷笑:皇后哪有这般不庄重的,我看你分明是个祸害。 钟晚晴笑道:“皇后有什么好的,哪个皇帝不是花心萝卜,要做就做女帝,收他千儿八百个面首,夜夜笙歌!” 阿绣笑道:“那你就等着亡国罢!” 这两名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桑重十分好奇,但听她们嘻嘻哈哈说了一箩筐的话,都是插科打诨,没一句正经的,也没得到什么线索。 阿绣离开春晖楼,去药铺买了药,回到住处,桑重还端端正正地在床上打坐呢。 “桑道长,除了归燕子,别的药奴都买到了。” 桑重平生从未被人如此算计过,看见她便恨得牙痒,面上微笑道:“辛苦姑娘了,贫道有几位做药材生意的朋友,明日写信问问他们。” 阿绣点点头,道:“道长,你想吃什么,奴去做。” 桑重现在不想吃别的,只想把这恶毒的花精放进沸水里,泡一壶海棠花茶吃。 阿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低头沉吟片刻,笑了笑,有些腼腆道:“贫道小时候在东京,家里的厨子常做杏酪汤和七宝卷煎饼,贫道就想吃这两样。” 什么杏酪汤和七宝卷煎饼,阿绣听都没听过,又很想满足他,便问道:“道长知道做法么?” 桑重道:“杏酪汤是用板杏仁三两半,百沸汤二升浸泡,待其冷却,再换沸汤,如是五次,逐个挑去皮尖,倒入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