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是三年一调任,但县丞、县尉、主簿等官吏都是平城本地人,江知县会被调走,但这些人不会,所以黎荞有必要和这些人维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这些人与江知县来往密切,虽然县试结果未出,江知县也未透露出什么口风,但当他们在江知县跟前提到黎荞时,江知县是笑的。 从这一细节便可得知,这次的县试,黎荞必过。 这些人和黎荞小聚时,暗暗的将此结果透露给黎荞。 黎荞不惊不喜,只是回道:以放榜的结果为准。 转眼,距离放榜只剩下两日的时间,黎荞终于把前段时间积累的社交账给清完了。 在这期间,他买了二百亩地。 三柳村属于朝廷的荒地没剩下多少,但是,若是从整个三里镇去寻,那还是有一些荒地的。 实地考察了之后,他和陶竹抱着装有银票的钱箱子去了县衙,把钱箱子里的银票花完,他和陶竹拿到了几张田契。 田契上写的是他和陶竹的名字,都是上等田,土壤肥沃,灌溉便利,庄稼亩产量较高。 马上就是春耕,这么多田地要么佃出去,要么雇人耕种。 佃出去比较省心,只需要在春收、秋收后等着收租子就成了。 但黎荞活了两辈子,刚成为小地主,正是新鲜的时候,他不想佃出去。 可若是雇人耕种,那必须得寻个工头当监工,还得负责招人、发工钱等活计。 这个活儿该交给谁? 黎荞扒拉一下自家人,拿不定主意,便干脆挨个询问他们的意见。 自家人,明算账,若是当了这工头,那今后就专门负责这二百亩田地的耕种。 像是种子,施肥,灌溉,收获,全都要负责。 因为肩膀上的责任重,相应的工钱也高,一个月八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红包。 一个月八两银子,看着很高,但是,现在三柳村富裕啦。 像是韩小雁,在红薯作坊忙活一个冬天就能挣三十两银子,而且,现在红薯作坊也未停工,还能再做一个月的粉条。 所以,如果按照去年的情况算,红薯作坊一年运转五个月,一天挣三百文,一个月能得九两银子,五个月就是四十五两银子。 这四十五两银子平均到一年十二个月,那一个月是将近四两银子。 若是当了他的工头,那就不能再进红薯作坊干活,也没时间去干自家田地里的活儿。 因此,他一个月给八两银子的工钱,其实不算高。 黎稻肯定想干这个活儿,但黎大忠直接给否了。 工头要给长工、短工结算工钱,还涉及到了买种子、粪肥等,因此工头是要掌控钱的,就黎稻那性子,绝对会私吞,可不能让黎稻当这工头。 于是,黎大忠和黎稻、赵二妞又大吵了一架。 黎大忠跟从前一般,顶住压力,只把黎稻、赵二妞锁在自家,没让他们去找黎荞闹。 白柚听说了此事,趁着来三柳村为新房子选址——他要盖的院子太大,得另选宅基地,他向黎大忠提议道:“我有不少田产,要不,让你爹去我的庄子上当工头?” 此时,他和黎大忠站在距离黎荞家南边不远处的空地上,黎大忠听他这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就我爹那性子,不能惯着,不然肯定会越来越过分。” 他原本就不怎么敢看白柚的脸,此时提及家丑,他更是低着头盯着地上已经有他脚脖子高的野草,很不好意思。 但突然,他心里一慌,就他爹娘的极品程度,跟白柚的前公婆没啥区别。 怕白柚担心,他立马抬头,盯着白柚急急的道:“若我爹娘找你要钱,你千万别给,你让他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尽管往我身上推,你别和他们置气,不然气着的是你自己。” 白柚:“……” 他望着黎大忠脸上的焦急,有些愣。 他还没过门,就开始站在他这边了? 咬了咬唇,他眼眶里升起了一层水雾。 黎大忠顿时慌了,下意识的伸了伸手,想为他擦泪,但觉得不妥,忙又把手放下,急的抓耳挠腮:“我说错话了吗?我是大老粗,说话不过脑子,要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你只管骂我,打我也成,千万别憋在心里。” 白柚看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眶里的水雾更多,但嘴角却是翘了起来:“我是高兴。第一次有人这样和我说话,让我只管找他。” “你真好。” 黎大忠:“……” 看着白柚盛着泪珠但弯成月牙的眸子,他不由屏了下呼吸。 心脏麻麻的。 说不上是在心疼白柚,还是在因为白柚夸了他而高兴,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挠了挠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