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裴衍没有相告,只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我会为了娶你,丢弃信用,诓骗欺诈?” 秦妧意识到自己失言,垂下长睫认起错,“秦妧自知分量,不敢奢望世子青睐。在秦妧心里,世子风清朗月,与卑劣沾不上边儿。” “是吗?” 被当面拍了马屁,裴衍不见和悦,反而面色稍沉地跨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巨大的暗影笼罩过来,秦妧下意识后退,被男人拉住手腕,定格在影子里。 “朝堂上尔虞我诈已经够累了,我不希望身边人也口蜜腹剑。以后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你要明白,你与旁人不同,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不必说那些违心的奉承话。” 秦妧被他忽然直白的话语吓到,后退时不慎踩到裙摆,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幸被一只手臂揽住,稳住了身形。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无奈中透着笑意。 似在揶揄她的毛躁,却碍于君子之仪,没有讲出口。 秦妧雪靥泛起可疑的粉,如夹竹桃的色泽,水嫩娇艳。 裴衍多看了片刻,扶着她直起身,大手慢慢撤离了那截过分细的腰肢。 秦妧有些暗恼,平日的自己,绝不是冒失的人,怎会屡屡在裴衍面前犯糗? 似乎,从初见起,冥冥之中,她就注定被裴衍捏住要害,不断露出稚嫩、不稳重的一面。 再次想起当年那三次拦下他的场景,秦妧感到皮肤如火撩。 觑见她鼻尖泛起细薄的汗,裴衍好心地递上锦帕 。 秦妧接过,低头擦拭,无意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鹅梨帐中香?” 男子眉眼深邃,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还没忘啊。” 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秦妧板起小脸,“我同你解释过的,那不是我蓄意为之,是有人在背后设局。” “嗯,你是说过。那人是谁呢?” “是......” 男人懒懒发笑,退后一步,顷刻恢复了周正清朗之气,找不出调笑的痕迹。 秦妧心中有个猜测,但证据不足,不好指认,只能暂吃哑巴亏,可这笔账,她不打算轻易翻篇,只要那人还在侯府,她早晚要讨回来。 裴衍也没打算追问,叮嘱了几项事宜后,就离开了。从接秦妧入了这座宅子,他从未在这里用过一顿膳,与秦妧的相处也多为守礼,将分寸感掌控得极好。 今日例外。 须臾,小宅又迎来两位乘车而来的客人。 猜得出,她们并没有事先知会裴衍,不过凭着其中一人的身份,宅中的仆人们无人敢拦。 安定侯府的当家主母杨氏,带着自己的幺女走进庭院。 要说全京师最有排面的诰命妇,未必是杨氏,但杨氏一定是诰命妇里,声望最高的。 世家出身,满腹才情,又有手握大权的丈夫和长子撑腰,任凭谁,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这样的高门妇,即便很可能面临丧子之痛,明面上也叫人瞧不出端倪,但面上的憔悴和下眼睫的青黛,还是显露了她的焦虑。 而她身边还未及笄的娇俏女子,正是府中最受宠的嫡女裴悦芙。 这对母女一同前来,在气场上,足够给秦妧一个下马威。 不过,杨氏没有带侄女杨歆芷过来,也从侧面说明,她不是来阻挠这桩婚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