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回过神来,笑着道:“哦哦,是二丫头啊,这过去这么多年了,这要是不说,我还真是没认出来。” 说着话,吴是抬起干瘦的手抹眼睛,这会儿虽然也没吹风,她的眼睛却流下了眼泪,她一边摸一边道:“婶儿现在老了,不中用了,看东西也看不清了。” 史氏道:“这人老了都这样,我也一样,这眼睛也是平白无故就流泪。” 那头刘鹏明已经出来了,史氏笑着道:“刘老弟,这老大初几的,来叨唠你,我也真是过意不去。” 刘鹏明撸着山羊胡笑着道:“老姐姐,说这些可就太见外了。” 史氏笑着,跟着刘鹏明进了屋。 杨氏也赶忙带着三娘跟着,等进了屋后,刘鹏明道:“老姐姐,可是哪里不得劲儿?” 史氏道:“老刘啊,不是我,是我这外孙女,前头不是给你说了,这也好几个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这也是急啊。” 刘鹏明哦了一声,随即看向杜三娘道:“来来,过来,我把把脉。” 杜三娘无语,搞了半天是带她来看大夫?她没哪里痛啊,看什么病! 杨氏见女儿站着没动,赶紧推了她几下,让她过去坐着,刘鹏明那双干瘦的手指搭在杜三娘的手腕上,左手右手诊治了两次,过了约莫一刻钟,他才停了手,说道:“这孩子内体虚得很,平时是不是晚上起夜也多?” 杨氏道:“对对,就是一晚上起夜多。刘叔,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刘鹏明道:“身体大毛病倒也没有,就是身体有些弱症,依我看,这弱症估摸着也是胎中带来了,当初这孩子生下来的身体也不好吧。” 杨氏这会儿脸上是真急了,她点头道:“生下来才五斤二两重,月里就生病,我当时奶水又不太好……刘叔,你看她这年纪也不小了,姑娘家的事儿,这还没来呢!我这当娘的,心里也急得慌!” 刘鹏明道:“我在给她改改方子,在吃一段时间试试。哦,对了,最好看看哪里能找到胎衣,不拘是人的还是牲畜的,找来给她吃,这东西可是大补之物!” 杨氏诶诶了两声,刘鹏明给杜三娘开了药方,亲自捡了药,拿了个袋子套着,杨氏道:“刘叔,这药就先放你那儿,等我们走的时候我再来拿。” --- 等杨氏给了钱,三人从屋里出来。史氏道:“你刘叔说的,定然不错,你也别太担心,至于这胎衣嘛,我在想想法子,看看去哪儿给你弄来。” 杨氏道:“娘,那你可得给我仔细看看。” 杜三娘拧了拧眉,“娘,我这还没十四岁呢,慌什么慌啊!”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娘亲竟然还操心这些,难怪前头拿了那么多的药回来,原来是因为她身体没有发育,心慌了。 杜三娘抿了抿嘴,这以前生活又不好,能长身体才怪,如今生活好了,她脸上也长肉了啊。何必吃什么药,更别说还是吃胎衣! 再说了,女孩子十五六岁才开始发育的也不是没有。 杨氏道:“你个小孩儿家家的,你懂什么!这事儿你别管,我和你外祖母会看着办。” 回到家里,杨氏便去厨房帮忙了,杜三娘是满脸无奈,可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她能说什么?谁让她十三四岁了,这身材还是个搓衣板,即便这张脸长得还算有几分看头,也架不住这干瘪四季豆一样的身体。 想到这个世界普遍十五六岁结婚,听说外祖母十二岁就嫁过来了,十六岁生下第一个孩子,不过孩子还没过周岁便夭折了,又过了两年,才生了她大舅。 杜三娘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由着她们高兴好了。 杨氏带着孩子们在娘家住了两个晚上,初四杜华盛一早才来接他们回去。 初五这日,杜三娘早早就起来帮忙。杨氏一晚上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半夜就起来准备东西。今天来的人多,杜三娘也知道,看着娘眼下的黑眼圈,她也心疼,说道:“娘,我来看着,你再去补个觉吧。” 杨氏道:“还睡什么睡,这马上天就要亮了!” 杜三娘抿了抿嘴,又道:“娘,这里我能看着,你再去休息休息!” 杨氏笑着道:“没事儿,往年不也这样过来的。” 锅里蒸了十几碗糯米饭,这么大一锅,杨氏可不敢让三娘看着,稍不留神,这水烧干了,可不得了。杨氏还记得前年,她不过就走开上了个茅厕,回来上头盖着的竹蔑盖子都差点燃起来了,现在有快地方还是糊的。 杜三娘抿了抿嘴,看着杨氏道:“你要不愿意回去睡,那你坐灶膛后。” 说着拉着杨氏去灶膛后坐着,她站在灶台前。 水蒸气很大,杜三娘低着头,她的脸被扑腾起来的水蒸气都遮掩了。 也不知道陆湛今天会不会来,虽说他走的时候也跟他说了,若是今儿没旁的事情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