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着身子退出了内殿,赶忙去坤宁宫、养心殿传话了。太后也不是头一次要动用私刑了,先前皇上便下令不许随意进出德寿宫,怕太后暴戾的名声传出去。皇后一向不管闲事的,德寿宫的事儿她也管不了,毕竟太后可高她一等呢。然而真出了什么大事,谁担当得起? 德寿宫上下,听闻太子这话,俱是喜上眉梢。唯有太后,气得喘个不停,容袖想去帮她捶背顺气,都被推搡到地上。 黛玉回过神来,悄悄拉了一把刘遇的袖子,用眼神暗示他软一点说话,又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您消消气,殿下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她本想再说些“您一辈子仁慈,别为了个连太嫔把名声累没了”之类的话,到底没说得出口。 太后也是一阵后怕,其实这宫里,要处罚打压谁,真的再简单不过,她若降了连太嫔的品级,扣了她的用度,撤了服侍她的人,难道这宫里还有谁敢拦着不成?真动用了私刑,恐怕她的名声就真的完了,甚至皇后若是想动真格的,借此发难,她这个太后都不一定坐得稳当!只是仍是嘴硬:“这是他一个做孙子的人能说得出来的话?真真不像话,忘了本了!” 帝后听闻葵久学的话,问清楚德寿宫发生了什么,也吓了一跳。皇后忙找皇上商议,要给德寿宫放一个刘遇说的人:“只是太后毕竟是长辈,要是普通的奴才,怕是也不敢事事都报的。也怕他们出去了乱说话。”况谁都知道她和太后关系不算多好,倘若派个她的心腹去德寿宫,不说太后定是要闹得天翻地覆的,别人也未免议论她是不是要借机有什么小动作。不如直接就派皇上亲近的公公去,也没有后顾之忧。 皇帝觉得有理,喊了一声:“张福生!” 张福生心里“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好,自戴权被处理了以后,他就是皇帝身边头一号的大太监了,如今被安排上这差事,没有好处不说,恐怕还要被太后不知道怎么对待呢。 皇后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皇上竟是要派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去德寿宫当差,一时也有些担心张福生会不会因此怨上自己。转念一想:“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提议最早也是太子说的,他还是永宁王的时候就敢抄戴权的家,张福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怨他。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做到皇后了,还要怕一个奴才吗?”便笑道:“皇上果然仁孝,张公公是您手边用的最顺手的公公了吧?也 舍得送去给太后娘娘。” 皇帝叹了口气,又嘱咐张福生:“有点眼力见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心里有点熟。德寿宫里平常有什么口角争执也罢了,不要回头说朕手长,但是任何有碍太后名声的事,不论大小,俱要报给朕与皇后知道,听到了没有?” 张福生忙应道:“陛下放心,奴才省得。” 皇后其实还真不用张福生事无巨细地来报给她听,德寿宫的事儿,她是半点都不想管,要不也不特特地跑过来与皇帝商量人选了,不过她毕竟是后宫之主,倘若真的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又是对她的不敬同架空了。刘遇这次命人传话,也是两处都带到了。她叹了口气:“陛下,妾身也去德寿宫看看太后娘娘。” 皇帝问:“孰湖还在德寿宫吗?朕与你同去。”也去看看太后到底疯成了什么样。 到了德寿宫,果然是他们想象的剑拔弩张的样子,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太后正骂天喝地的,刘遇充耳不闻,还在对着一本书高声念着,他年轻,中气又足,太后还真盖不过他的声儿去,黛玉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想劝又不敢劝的,光皇后都看见她犹犹豫豫地伸出去几次手。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刘遇忙领着黛玉和一众人一起迎过来行礼。 皇上笑着骂了一句:“听说你又惹太后生气了?就不该心疼放你的假,就知道惹是生非。” 太后一听他这口气,便知不是来给自己出气的,气得直翻白眼,刘遇还在好声好气地同容袖说:“这几日我得忙起来了,恐怕不常有空来这里给皇祖母请安……”太后插嘴骂道:“别来最好,哀家也怕被你给气死!”刘遇继续道:“我把我那儿的藏书都带来了,等皇祖母有了兴致,你记得念给她听。皇祖母最喜欢听的那些故事,我都在书皮上标注了。” 皇帝哑然失笑:“你的藏书?你藏的书吧?”又给皇后使了个眼色,皇后心领神会,把黛玉叫道外头来,细细问了今天的经过。黛玉不敢隐瞒,如实说了,皇后叹了口气:“太后年纪大了,这病伤了元气啊。”又安慰道,“好孩子,吓到你了吧?”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又问道:“太后娘娘这样……怎么办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