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嗤笑一声,正准备嘲讽几句,却忽然在自己的脑海中听见了陈佳佳的声音。不,那不是听,是感受,是比语言更为深刻全面的一种理解。 陈佳佳的爱意暖融融地将他包裹,悲伤和不舍尖锐而又刺痛,像针尖扎过。 她想留下这个孩子是因为她对伴侣的爱已无处寄放。爱得太深太多,爱得太重太沉,她自己已经无法支撑。 如果伴侣真的走了,她会垮掉。她需要这个孩子,那不是绝望的延续,是爱的延续,生命的延续。 祁阳愣住,眼眶里涌上热胀的潮意。 陈佳佳也感受到了祁阳的心意。如果不是爱得太深,他哪里来的恐惧?他冰冷的心刻着陈佳佳三个字,只有这三个字是滚烫的,发红的,也是苦涩的,刺痛的。 他舍不得离开自己的爱人,但他没有办法。他也想要这个孩子,却又害怕这个孩子变成爱人的拖累。如果付出生命能让爱人过得更好,他愿意死一百次,一千次。 说出“打掉孩子”这句话时,他的心比谁都痛! 陈佳佳呆住了,泪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祁阳抱住她,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低语,“老婆,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打掉孩子。” 陈佳佳抱住祁阳的脑袋,哽咽哭泣,“老公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粉色蛛丝融化在两人紧贴的热烫皮肤里。 大家眸光复杂地看着两人。谁说里世界没有幸福?沾着血的幸福也算幸福。 脚步声渐渐逼近。幼年形态的梅希望扫去一眼,所有孩子都乖乖躲到他身后。 几个村民打开牢门,呵斥道,“走了,上路了!” 上路?这真不是一个好词儿。但从以往的记录来看,每一个任务者都会死在这里。 大家怀着茫然和恐惧踏出牢房。两个村民抬起臣晨的轮椅。 石窟很深,台阶很长。 孩子们被萤火虫寄生,时时刻刻都能得到澎湃能量的馈赠。爬了一百多级陡峭台阶,他们竟然不喊累,也没哭泣。他们自己也有所体会,原本充满恐惧的小脸渐渐露出坚毅的表情。 在前引路的村民频频回头看这些奇怪的孩子。 “今年的蛊王都很强。”有人低声感慨。 “圣女又能延寿百年。”有人语气微酸。 爬了十几分钟,一行人终于离开地牢,顺着土路来到村后的一块空地。 晨雾在山间缭绕,四周是沉默的巨树。几个村名用砍刀清理一块巨大石壁上的藤蔓,还有几个村民点燃篝火,架上一口大锅。 几个女孩搬来一个大瓮,两名年轻小伙搀扶着圣女走到大瓮前。 “劳烦大家贡献一滴血液。”圣女从小伙手里接过一把小刀,对着任务者们说道。 一名年轻女人拿着小刀站在大锅前,锅里是缓缓冒出热气的水。 “你要我们的血液做什么?”梅雨轩皱眉。 他的血液是禁忌。 圣女定定看他,语带深意,“我只要一滴普通的血。” 她在委婉地告诉梅雨轩——我知道你的血不普通。 梅雨轩眼里划过利芒,英挺不凡的脸庞笼罩在淡淡杀气之中。 圣女又道,“为了任务,你们没有选择,你们只能配合我。” 梅雨轩定定看了圣女一眼,这才走上前,指甲划过指腹,对着锅里热腾腾的水挤出一滴鲜红的血液。其余人见他没反抗,也都走上前依次放血。 混合着血液的水慢慢沸腾,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