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造成了生灵涂炭,岂不是罪过? 这种主战的言论,纵然是他们也不敢轻易拍板,也生怕和主将不一致。 但好在这里有个更适合说话的小将军,无论什么话,由他来说,都比自己妥当。 秦琅此次,被舅舅封了个校尉的职衔,虽只是七品的武官,但秦琅已经十分满足了,而这段时间经过阵前的出色表现,那些起先瞧不上自己的老将也渐渐将其放在眼里了,因而此次议事,于公于私他也被允许在场了。 对于此次战还是和,秦琅这位新鲜出炉的小将军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大胆地在主将面前陈述了自己的见解。 “将军,属下觉得不能应。” 这是父子俩事先商量好的,在军营中以及外人面前按着规矩来,不可再像于家中那般呼父唤爹的,跟着其余将士统一称将军。 秦琅一直都谨记着,如今也是一样。 秦进见小儿子开口,肃着一张脸看过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秦琅对着其余资历胜过他的将军们略拱了拱手,侃侃而谈道:“在座诸位将军都比晚辈见多识广,自然也都知道高句丽曾经的小伎俩,诸位将军不好开口,那就让晚辈代劳了。” “高句丽如今的国主同他的父亲一般嗜杀好战,对我朝边境以及归附我朝的其余小国历来多有骚扰欺压,先不提曾经的失信狡诈,便是这些行径,就是对我们这个宗主国的不敬,宣示了其勃勃野心,不足以得到我朝的信任,若是我们与前朝庸帝一般轻易接受了他们的求和,前脚我们撤军,后脚便被高句丽背信弃义,届时才是真正的满盘皆输。” 他幼时就爱读些兵书,看到前朝庸帝这愚蠢的一仗时,气得去练武场打了一天的拳才堪堪平息下怒气。 如今他也面临着这一境况,自然不会犯傻,而且他相信行军多年的父亲也是足够老辣的,定然不会犯糊涂。 旁的副将不敢做这个出头鸟,那就由他这个主将之子,天子外甥来出头,总没有什么顾忌。 果然,自他出声后,其余副将也陆续表示了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和秦琅说得八九不离十。 当然也有一二个声音不同的,但瞧着主派孤立无援,心中悻悻,再不敢大意了。 秦进听了半晌,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对着自家臭小子点了点头,道:“诸位都说得有几分道理,可若是高句丽这回是真心和谈,我们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成了好战的一方,惹天下士子口诛笔伐?” 秦进说这话时,眼睛看着自家小子,似乎是想看着秦琅还有什么主意。 几位副将闻言,面上都犯起了难色。 这正是他们所担心的,若是高句丽这回老实,倒显得他们咄咄逼人了。 “这有何难……” 众人心中正犯着难,那位小将军再次意气风发地开了口。 众将看过去,面上都噙了些期待。 夜色幽幽,将近九月的天,营州已不再温暖和煦,晚间吹来的风也刺骨了起来。 主帐中不时传来絮絮之语,偶尔还有兴奋之下的道好声。 翌日,大历接受了高句丽的求和,姿态和气地与高句丽使臣商议和谈,暗地里,却趁着夜半,高句丽人放松之时悄无声息将五千人送进了离营州最近的一处深山。 两国和和气气地签了止战协议,高句丽人只当又是一个庸帝,兴奋地回去准备策划些什么了。 事实证明,众人对高句丽不放心是很有必要的,因为高句丽君臣正在策划一场惊变。 自前朝灭亡后,高句丽被大历先祖击败,便再不复以往的肆意跋扈,对他们来说已是忍让多年,但大历有着精兵良将,国富民强,尤其是这个善于领兵的英国公在,他们几乎讨不了什么好处,所以,如果能卸去大历这个强有力的臂膀,他们求之不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