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可诛,当真该死!” 纪成宗听完额角青筋跳动,攥紧手掌,按住腰刀。 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下山猛虎,怒骂道: “好个杀才!贪得无厌的狗东西! 三个月前,九郎你过了讲武堂的考核,又到了束发的年纪, 我便给那林百户递了一百两银子,托他疏通关系,想赶紧让你补了大哥生前的空缺。 结果,只弄下来一个无品无级的缇骑,我没有找他兴师问罪也就罢了,这狗杀才还敢谋害你!” 纪成宗霍然起身,言语之中杀机毕露。 他也是辽东人,军镇行伍出身。 十几岁就能上马杀山贼,下马割人头的狠角色。 “九郎,你怎的不早点跟我说?险些让那狗贼害了你的性命!” 纪成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没有气血上头,直接找林百户拼命。 他只是南镇抚司的一名总旗,官位低了对方一级不说。 而且,南北镇抚司两座衙门本来就互不统属。 甚至于两位指挥使大人平时见面了,都没什么好脸色给对方。 “这桩事,我想自己解决。二叔你在南镇抚司衙门当差,若是插手北镇抚司,反而会惹麻烦,不如由我自个儿来。” 纪渊表面上斩钉截铁,仿佛想要独当一面。 心里头却很无奈,原身性子孤僻。 有什么事都闷在肚子里,几乎不与外人交谈。 加上经验不足,这才遭了暗算。 “有道是,不怕县官就怕现管,九郎你在姓林的手底下办差,处处受制,怎么跟他斗?” 纪成宗连连摇头,干脆说道: “索性我使点银子,把你调到南镇抚司来,先跳出姓林的手掌心,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 纪渊抿紧嘴唇,抽出那口雪亮的腰刀,用沾水的汗巾轻轻擦拭。 冷厉的眸子映照在刀锋上,有股子凛冽之气。 想到辽东军镇的诸多惨状,原身家人的满门身死,他沉声道: “那岂不是趁了姓林的意思,我一走,他正好把那个百户位子转手交给他人。 辽东纪氏一家上下全都没了,我父、我母、还有五岁大的弟弟,尚在襁褓里的幺妹……那么多人的性命才换来这么一个百户。 二叔,你说……我能走么?” 纪渊抬头,纪成宗对上那双锐烈如鹰的冰冷眸子,心头一突,沉默下去。 回想起当年在辽东老家,他和大哥纪成祖一同从军,艰难求存。 几年后走了大运,侥幸抄了一伙儿占山为王的响马窝点。 缴获而来的两箱珠宝银子,三十匹良马,五具玄甲,十七颗人头。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