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的客户难伺候。 姜云欢应酬完,已经醉得不像话。 身子软绵绵的,走不动道,却还是要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尽快逃离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她一手死死抓着包,一手扶着墙,踩着高跟鞋,步履蹒跚地下楼梯。 早有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候在了一旁,虎视眈眈,一面伸出手来,作势要拉扯她:“姜小姐,你喝醉了,我来送你回去吧。” 那猥琐的眼神,看她就像看一只无力的待宰的羊。 姜云欢心里只觉得无比厌烦,但面上还得装作恭顺的样子,慢声细语地说:“谢谢徐总,谢谢王总。只是,我男朋友等下会来接我。就不劳烦各位了。” 听说她有男朋友,马上就要到了,这些中年人倒也有些畏缩。 业内早就传闻,灵洲集团的姜云欢后台不小。要不然,以她那样卑微的家世,又不肯接受潜规则,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何以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接到那么多大单子。 只是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传闻。 她背后的金主不曾露过面,便总有些不开眼的男人,蠢蠢欲动,以为自己有可乘之机。 既然现在她主动说了自己有男友,他们倒也没那个胆量试试是真是假。 她姜云欢不常有,但是唾手可得的美人倒是多得是——花钱就行。 打了几通电话,敲定了时间和地点,这些男人就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姜云欢这才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挪到餐厅大堂,她找了个沙发坐下。 颤颤巍巍地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给自己叫个网约车。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拨了进来。 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吓得她一个激灵。 手忙脚乱地按下通话键,送到耳边:“喂,请问您是?” 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来华庭。” 是傅景琛。 姜云欢很想说不要。 可是她已经累得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说就算她说了不要,又能怎么样呢?傅景琛从来不喜欢忤逆他的女人。 她叹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好,我马上就去。” 傅景琛倒是难得听出了她的异样,问了句:“身体不舒服?” 姜云欢“嗯”了一声。 他便好心说道:“我让司机去接你。” 搞得好像很体贴,但又没说不要她去。 狗男人。 姜云欢心里暗骂了他一声,但还是说了好。 挂了电话,餐厅前台小妹好心给她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 她抱在手里喝了几口,又坐着吹了会儿风,感觉好多了。 头脑清明了一些,她倚在沙发背上,等着司机。 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傅景琛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人。 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他想要,他就要立马得到。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只在一个人身上栽过跟头。 也正因为那个人,她才有了认识他、攀附他的机会。 所以他要她,她便随叫随到。 没什么好委屈的,这都是她自己求来的。 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能爬上他的床,已经很幸运了。 司机来得很快,打开车门弯着腰请她上车。 她也不扭捏,道了声谢,打开车门便坐在了后排。 这时还有些同事和客户没离开。接她的这辆劳斯莱斯可算不上低调,众人看在眼里,心头是怎么想的,很难讲,不过从他们脸上的各异的神色也能猜出,多半没在想什么正经事。 姜云欢也不在乎这些,同他们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司机刘伯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对于姜云欢和傅景琛之间的那些烂事,他一清二楚,却从没有多说过什么。 如今接上她,看到她状态实在糟糕,倒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了华庭,刘伯照例先下车,替姜云欢拉开车门。 她下了车,微微点头向刘伯道谢。就听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小少爷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要小心点。” 傅景琛的脾气,姜云欢不是不知道。 莫说是她。接近他的人,哪一个没被他狗血淋头地骂过。 她不明白刘伯为什么要特意告诉她这个。 可再问时,刘伯便抿着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姜云欢也不好再问什么。 她向刘伯告了别,战战兢兢地朝屋内走去。 时值十月末,已是深秋了。寒风卷着凉意,冷飕飕的。 她裹紧了风衣,加快了脚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