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爷的……疼!” 不久前还在地上的红蛇被祁不砚一脚踹飞,脑袋恰好塞进骂人的马贼口中,红蛇顺着马贼嘴角开始咬,毒液迅速渗入他皮肤,溃烂。 马贼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祁不砚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既然不道歉,那就去死好了。” 温柔中又带了格格不入的无情。 贺岁安吓了一跳,跌倒在地,因为红蛇啃咬着的人正是用长刀抵住她的马贼。离得太近,贺岁安甚至能听见蛇咬人的声音。 毛骨悚然。 被红蛇咬过的马贼死了,尸体迅速枯败,如同被吸干了精血。 老嬷嬷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其他马贼这才反应过来,提刀上阵,招式狠辣,一招一式全都是冲着拿人命去的。 祁不砚退了几步:“你们且等等,让它们先吃饱,就当是你们的道歉,这样难道也不行?” 马贼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 他们怒道:“拿命来!” 祁不砚从容不迫抬手到唇边,熟练吹了个口哨。 成百上千本该在温暖地方越冬的隐翅虫不知从何处飞出,袭向他们,毒性强烈的隐翅虫令他们浑身红肿且头晕,乏力到拿不稳长刀。 贺岁安虽怕,却还是挡在老嬷嬷面前,见黑蛇爬上她的脚,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蛇信子嘶嘶嘶舔舐过贺岁安的脚踝,滑溜溜的。 黑蛇并未咬下去。 贺岁安身体僵硬,想甩开黑蛇又没那个胆子,谁敢保证它不会先一步咬她,老嬷嬷被她挡住,没能看见往她身前缓慢爬动着的黑蛇。 直到黑蛇爬上贺岁安的肩头,老嬷嬷才看见,大惊失色,想帮忙推开它:“蛇在你身上!” “嬷嬷且慢。” 贺岁安尾音带颤,这条蛇至今不咬她,还是不要惹怒的好。 “它没有咬我。” 她控制不住害怕,哭腔都出来了,虽还没哭,但说这话没什么信服力,老嬷嬷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贼们没了反抗的能力,一一被祁不砚用他们曾用过的长刀抹了脖子,喷溅出来的血液落到地板上,令爬出来的蛊虫兴奋不已。 他扔下染血的长刀,用还温在炭火上的水洗手。 以前大约也做过类似的事。 不然也不会这么娴熟。 光线昏暗,贺岁安看不清少年靛青色的衣裳沾到多少血,只能看到他浸入温水里的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宛若姣好玉石。 待洗干净手,祁不砚看向贺岁安,她紧张咽口水:“抱歉。” 他似有些惊讶。 “你跟我说抱歉?” 贺岁安尽量不去看肩上的黑蛇:“对不起,我们刚才吵到你了,你能不能别杀我和嬷嬷。” 祁不砚朝她走去,还淌着水珠的手指点过黑蛇的脑袋:“你说你爬到她身上干什么,吓到她了——你觉得我是滥杀无辜的人?” 后半句是问贺岁安的。 黑蛇讨好般用信子舔主人,却还是没离开她,喜欢这股味道。 贺岁安摇头如拨浪鼓,马上回道:“我没有觉得你是滥杀无辜之人,我还要谢、谢你呢。” 她不想再看到面前的虫蛇,耷拉着头,丝绦与长发垂下来。 “谢我?我可没有帮过你。” 祁不砚正眼看贺岁安。 少女衣着单薄,脑袋还有被人砸出来的血窟窿,尽管血液凝固了,也不能想象当时受了多重的伤,衬得小脸煞白,可怜兮兮的。 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祁不砚曲起手指,敲了一记黑蛇,温和笑道:“你若再不回来,那你便死在她身上吧。” 贺岁安猛地抬头。 对上少年那双眼尾微微上翘起的狐狸眼,他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鸦色自然,天生微卷,没编成辫子的部分青丝中间夹着蓝色丝绦。 仔细一看,跟他们大周人的长相有些不一样,但无疑是美的。 她却忍不住后退。 因为听见他轻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