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88节


,后来他受封世子搬回永济巷,偶尔进宫觐见,这只猫仿佛自己闻着味儿找来,蹭一蹭前主人。

    若放在平时,陆钰不介意屈尊降贵地伸手抚摸它顺滑的皮毛,但他今天心绪不定,冷着脸匆匆离宫,回到世子府。

    自从陆寒霄回滇南后,陆钰这个新主人把世子府大肆翻修了一遍,除了婳棠院未动,其他的和之前大相径庭,尤其是陆寒霄的书房,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痕迹。

    陆钰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端坐首位的楠木圈椅上,左侧坐了两个中年文士,右侧的三人稍年轻些,身形魁梧强壮,标准的武将架子。

    “滇南形势如何?”

    左侧首位的中年男子起身拱手道:“今儿早上收的信儿,王爷已无大碍。”

    这是几个月来最好的消息。数月前,南地第一猛将梵琅在的大宴上暴起行刺镇南王后叛逃,后来传出消息,说这奴隶出身的梵统领竟是王爷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陆寒霄便是弑父杀兄上位,梵琅有样学样,可惜棋差一招,沦为了叛贼。

    据说当时血溅当场,镇南王陆寒霄身受重伤,生死未知。滇南乱成一团,朝廷从滇南征调粮草和壮丁的调令仿佛一张废纸,问就是等王爷批示,结果陆寒霄一连几个月未出现在人前,让人摸不透虚实。

    京中此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滇南群龙无首,正是削藩的好时机;另一方则认为这是陆寒霄使的障眼法,如今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不可轻举妄动。

    接连两年大旱早已耗空了常平仓,北境的鞑子、滇南的叛乱……天下纷争四起,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头戴乌纱帽的朝廷命官,这两年过得都不容易。

    陆钰这个夹在朝廷和滇南中间的世子更难。他那个父王行事莫测诡谲,你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就像这次遇刺事件,放出的话虚虚实实真假难辨,连他这个亲生儿子,直到今天才得到确切消息。

    下首的几人皆面露喜色,唯独陆钰神色淡淡,细看之下还有一丝阴沉。

    镇南王无恙,对滇南是好事,对京城……对他,就不一定了。

    霍凛那边被鞑子绊住手脚,中原缺人缺粮,民生凋敝,简直是天赐良机。那两派官员在金銮殿上吵得不可开交,唯有陆钰在心里冷笑,为什么朝廷的调令在滇南形如废纸?因为那个男人如今连装都懒得装了,那些人安逸太久,丝毫没有察觉到山雨欲来的波涛。

    陆钰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那个男人走时给他留了充足的人手,其中有一个名为赵六的能人,极擅易容之术。他已提前做好了布置,谁知万事俱备,月前滇南一封密信,打破了所有的计划。

    宁锦婳被掳到了京城!

    母子俩人两年未曾见面,但往来家书从来没断过。就算在偏僻的青城山上,宁锦婳也时刻忧心自己远在京都的长子,母子情分非但没有变生分,反而因为距离和时间显得更加亲厚。不用陆寒霄耳提面命,陆钰自己找母亲都快找疯了,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

    他凝眸沉思许久,启唇道:“再等等。”

    “世子爷,您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武将行事大大咧咧,他看着陆钰从一进来就阴沉的脸色,面露疑惑,“王爷没事,难道您不高兴吗?”

    陆钰扬唇冷笑,他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个消息有两层意思,其一是报平安,其二是给他这个儿子提个醒,他要起事了。

    可母亲还下落未明,他不管母亲了吗?就不能再等等?

    他知道他对母亲情深义重,他们这些儿子女儿加起来也没有一个母亲重要,可若拿母亲和万里江山比……他的心底没有答案。

    他看不透他的父王,更不敢拿宁锦婳的安危去赌。

    陆钰压下心头的阴鸷,淡道:“母亲容色倾城,令人见之忘俗,掳走她的人不会把她放在人烟密集处,西郊再找找……”

    ***

    另一边,滇南西直营。

    一群身穿凛凛铠甲的男人们站在舆图和沙盘前围成一圈,个个膀大腰圆,面容凶煞,正吵得不可开交。

    “我们有最好的马,最强壮的勇士,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咱们一路打到京城去嘿——”“万万不可!霍家军驻守北境,抄近路回京不过月余,应当暗度陈仓,从长计议……”

    “霍凛回不来,软蛋!”

    “你、你个莽夫,主上三思啊!”

    ……

    “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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