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在王府,在围场! 陆寒霄呢? 见四周无人,宁锦婳慌乱地趿拉鞋往外走,看见男人在外面的空地上挽着衣袖,俯身摆弄铁架。 “醒了。” 他神色稍缓,迎上前把她的手捂在掌心,“冷不冷?” 宁锦婳摇摇头,看着那一堆东西,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陆寒霄笑道:“婳婳不是说要给我烤兔肉?今晚用这个烤。” “啊?今晚不回府?” 宁锦婳更茫然了,她原本准备睡醒就走的。陆寒霄劝道难得出来一趟,须得尽兴而归。于是下午两人又一同进了深山。 吃饱睡足,宁锦婳正踌躇满志,谁知除了早上那个笨重的母兔子,山里其他生灵跟成精似的,陆寒霄不着痕迹用箭把猎物往这边赶,她才堪堪射中两只山鸡、一只野兔,最后一头幼鹿收尾,天已经完全黑了。 隔壁帐子还在,梵琅和陈家姑娘已经不知所踪。这里荒郊野岭的,宁锦婳不放心,正欲开口问两人的行踪,转念一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梵统领小山一样强悍的身躯,此时该担心山里的猛兽吧。 四周很静,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霹雳啪啦的火星儿声。火光映在男人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一层温暖的红光。 “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撕下一块烤鹿肉,递过去。 两人席地而坐,下面铺着厚厚的毛毡,倒不会冷,只是这个姿势不太雅观。陆寒霄常年混迹军营,他不在乎,宁锦婳却浑身不自在。 她看着他递过来的鹿肉,皱起柳眉,“脏。” 不是脏,而是习惯了用玉箸,王妃娘娘不能接受用手抓食物吃,觉得不干净。 多年高门贵妇的生活把她养的娇贵,就像豢养在笼子里的金羽雀,已经习惯了饭来张口,一旦将它放归田野,它连捕食的能力都没有,会饿死的。 可惜陆寒霄此时还没有这个觉悟,他劝道:“我亲自处理的,很干净。” “……” 盛情难却,宁锦婳勉强用巾帕包着,小口小口撕咬。陆寒霄之前行军时路途艰苦,逮着什么吃什么,所以他的手艺很不错,她足足吃了半只鹿腿,最后打了个饱嗝,评价道:“尚可。” 毕竟他手艺再好也不能和王府的大厨比,如果让宁锦婳选,她宁愿舒舒服服呆在王府的庭院里,躺在柔软的摇椅上看书吃茶,也比留在荒郊野外吃野味强。 即使那是她亲自打的、陆寒霄亲手做的,心里挂念两个孩子,山珍海味她也吃不出花儿来。 …… 可能陆寒霄看出了她兴致缺缺,次日取消了行程,一早便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他把人送到王府前,自己却过家门而不入。 “照顾好王妃。” 他对抱月和抱琴吩咐道,又伸手拢了拢她的披风,温声道:“好生休息。” 宁锦婳的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没睡好。 她昨晚梦中很不安稳,不止因为认床,她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杂乱的嘈杂声,好像刀剑激烈地碰撞。她几次欲醒,身边有人不断地轻拍她的后背,让她心中安定,又沉沉睡去。 昨晚是梦么? 今早起来一切如常,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宁锦婳揉揉太阳穴,觉得那梦不太吉利,心道改日找个寺庙拜一拜。 谁知没等到去寺庙,宁锦婳先病倒了,风寒。 这病来得不冤,天意渐凉,她在外面颠簸了一整天,营帐扎得再牢固也不比王府高墙大院温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