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我的钰儿险些在她手里丧命,你呢?你在做什么?” …… 陆寒霄缄默不语。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这些年一提到陆钰,两人相视着沉默,最后不欢而散。那是府里所有人的禁忌,陆寒霄也不敢轻易触碰。 今天,他罕见地说了一句,“不是她。” “嗯?” 陆寒霄沉声解释:“陆钰是我的嫡子,我不会把他放在危险的地方。” “他胸口那道疤,与舒太妃无关。” “你还在为她开脱!” 宁锦婳陡然挣开他的禁锢,美目瞪得浑圆,“那你告诉我是谁,总不至于是个无名无姓的端水丫鬟,或着一个扫地太监吧?” “婳婳,你信我。”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信你!” 宁锦婳声音尖锐,看起来气势十足,但细细观察就能发现,她在发抖。 她害怕。 她怕陆寒霄说的是真的,实则舒婉婉一清二白,她并非害钰儿的凶手,她报复错了人。 既然如此,那这么多年来,她日复一日的煎熬和仇恨,又算得了什么? 她就是一桩笑话! 与她的失态相比,陆寒霄显得十分冷静。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瞬间笼罩住宁锦婳,她忍不住后退两步,男人却绕过她,走向一旁的红木圆桌。 骨节分明的手拎起紫檀圆肚茶壶,添了一杯水。 “润润嗓。” 宁锦婳咬了咬唇,最后犹豫着接过来。温热清甜的茶水入喉,紧张的气氛稍缓。 陆寒霄等她喝完,平静道:“你今天累了,早些休息。” 想也不想地,宁锦婳脱口而出,“你呢?” “我去书房睡。” 纵然在外面威风八面,到了内帷之中,陆寒霄同世间所有平凡的男人并无二致,对待怒气冲天的妻子,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是逃避。 他们之间刚有好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要哄得宁锦婳心甘情愿跟他回滇南,此时不宜争吵。 陆寒霄微抿唇角,对陆钰的事绝口不提。 “呵——”宁锦婳冷笑一声,对这个答案不出所料,“滚吧。” 她也累了,不愿与他多纠缠。 陆寒霄一声不吭地出去,甚至体贴地关上房门。随着“嘎哒”木门阖上的声音,房里忽然空旷许多。摇曳的烛火在窗子上映出剪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边孤寂。 此时,什么舒婉婉、什么报应,宁锦婳全忘了!她骤然想起许多年前似乎也是这个场景,她又哭又闹像一个疯子,而他永远是沉默又冷静,最后说一句,“我回书房。” 世子府每年地龙的花费超逾千金,房里温暖如春,但宁锦婳却觉得很冷,那股熟悉的、浸入骨髓的冷意侵袭而来,她怔怔地,缓缓抱起双臂,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企求寻找一丝温暖。 第44章 第 44 章谁都没有提那日的事。 日子有条不紊地往前走,后宫的波澜始终吹不到世子府。除了陆寒霄更忙一些,如往日并无二致。 宝儿还是老样子,每日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玩耍,宋太医中途来过几次,中间也有自称“高人”的游医前来揭榜,全都一无所获。 陆钰似乎十分喜爱这个弟弟,每日都要找宝儿玩耍,他们兄弟情深,成了这段日子让宁锦婳唯一慰藉的事。 …… 一大早,陆钰抱着宝儿来婳棠院请安。得益陆寒霄和宁锦婳的好相貌,两个孩子长得粉雕玉琢,远远看去,像从画里走出的仙童。 宁锦婳听到通传,顾不得只戴了一边的耳珰,急忙掀开珠帘出来,“好孩子,快、快把你宝儿弟弟放下来。” 兄弟俩感情好是好事,但钰儿还小,她每次看他抱孩子总是胆战心惊,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陆钰淡淡道:“母亲安好。” 他虽然才年满六岁,但终日弯弓搭箭,臂力不同于一般儿郎,宁锦婳担忧的事没有发生,但…… 她强笑道:“钰儿,还是母亲来吧。” 陆钰抱着小小的襁褓,跟抱着小猫小狗似的,像对待宠物一般随意。 陆钰不赞同道:“母亲,我能照顾好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