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刚换了牙,说话一直漏风……” 霍家的形势非常简单,老将军解甲归田,一心种花养草,霍老夫人日日礼佛,不理俗务,除却领兵在外的霍凌,家里只剩下霍夫人和一个妾侍。霍夫人生下一子一女,那妾有一个儿子,两人都是很好的性子,在男主人不在的日子里,几乎处成了姐妹。 儿女双全,妻妾和睦,霍夫人虽出身低微,但勤俭持家,温柔贤惠,出门在外,谁不羡慕霍凌有一个好妻子? 但霍凌对此并无所觉,若不是夫人太贤惠,张罗着给他纳妾,他守着一个人也未尝不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对于妻子的期望,只是帮他守好内宅,侍奉双亲足矣。 他淡淡笑道:“辛苦你了。” 这么多年,她做的很好。 霍夫人有些羞涩,双颊上飞起一抹红晕,“都是我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她道:“对了,表哥你用过午膳了没有,我让厨房把菜热一热,再温上一壶酒,如何?” 霍夫人原是寄居在霍家的远方表亲,婚后她很快就发现,霍凌不喜自己叫他“夫君”。 她是个识趣的女人,便一直沿袭之前称呼,成婚这么多年,即使有了两个孩子,也一直没有改口。 “不必。” 霍凌掌军多年,身上多了丝沉稳,说话也是命令式的,“我去书房一趟,无事不要打扰。” “表哥——”一听“书房”两个字,霍夫人眸光闪烁。她叫住霍凌,轻声道:“你这么久不回来,父亲母亲都念你,孩子们也想爹爹了,有什么紧要的事,缓一缓不行么?” 不自觉地,她的语气里掺杂了一丝幽怨。 霍凌迟疑一瞬,道:“我如今风尘仆仆,衣裳都没换,怕冲撞他们,待晚上吧,你布置一下,晚上办个家宴。” 他头也不回地跨出门槛,从进府到现在没有一炷香时间,夫妻说了不过十句话。霍夫人望着他颀长的背影,眼底一片苦涩。 “夫人,饭菜还热么?” 一旁的小丫鬟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热。” 霍夫人的声音很轻,“两斤牛肉,一盘油焖春笋,一碟醉排骨,送到书房。酒就不要温了。” 她方才在他身上闻到了血腥气,他身上有伤。 * 霍凌大踏步回了书房,他许久未归府,但整个房间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桌案上一盆鹿角海棠开着淡紫色的花,小巧可爱。 可这并没有激起他的半分波澜,霍夫人做的太好了,润物无声,他每次回来都安排地无微不至,以至于现在成了理所当然。 霍凌并没有处理公务,他把书房暗阁打开,轻车熟路地从里拿出一副卷轴。那卷轴看起来有些年头,边角微微泛黄,他抽开红绳,慢慢把它铺陈开来——艳丽的海棠花簇中,少女乌发如瀑,雪肤似云,娇憨地躺在花丛里,几个花骨朵儿落在她的身上,她垂眸看着,鸦羽般的睫毛浓密又纤长,美的不似凡间人。 霍凌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画中女子脸庞的那一瞬,蓦地停住了。他眸色深沉,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充满着克制与挣扎。 第27章 第 27 章如今她已为人妇,他也娶妻生子,各自成家,本不该心存妄念。 但这妄念又着实在他心底扎根,发芽,萦绕盘旋。 霍凌作为曾经金尊玉贵的浪荡公子哥,他有一双白玉修长的手,如今经历北疆多年风霜,掌心已经磨了厚厚的茧子,犹豫再三,粗粝的指腹落在画中女子的鬓角处。 或许是不愿亵渎她,也或许是不愿伤了她——即使是在画中,他也不愿让她受丝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