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色。 她不傻,自然知道官差的算计。陆寒霄走了一年有余,除了每月往她这儿送钱,别的一句话都没有,她不清楚滇南的形势。异姓王拥兵自重已是大忌,要是她今日靠镇南王府的招牌把人带走,新帝借此由头发难,再给他招来祸患…… 宁锦婳深呼出一口气。 自宁公府被抄后,她像只惊弓之鸟,做什么事都要思量再三,唯恐踏错一步。看着一旁沉默的叶小姐,她心想算了吧,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回到前夫家,对她来讲也算个好归宿。 她让抱琴取来手炉,胡乱塞进叶小姐的怀里,低声说了句“保重”。就在这时,一阵“踏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动静越来越大,人群出现了骚乱。 宁锦婳顺着声音看去,沿街而来一队浩浩荡荡的骑兵,乌泱泱看不到尽头。他们跨在高头大马上,个个身姿魁梧,面容刚毅,厚重的甲胄在晨光的照射下泛冷光。 “吓!这是哪位将军班师回京,好大的排场!” “这么年轻,难道是霍小将军?” “你瞎啊,旗上那么大一个‘滇’看不见?这明明是南边的那位王爷!““……” 一众嘈杂声中,宁锦婳怔怔站在那里,分别一年有余,他们夫妻竟会在这里相见。 他还是那副冷峻的样子,与一年前相比,他身上多了些肃杀与血气。一身玄色窄袖烫金蟒袍勾勒出紧实的腰腹胸膛。腰扎同色蜘纹带,黑发束以镶碧嵌宝紫金冠。五官深邃,剑眉入鬓,冷锐的目光扫视下方,带着上位者浑然的威仪。 铁蹄声越来越近,人群中的嘈杂声逐渐小了。陆寒霄神情淡漠,在他眼神掠过的瞬间,宁锦婳忽地心头一颤,狼狈地转了过去。 “主子,是王爷!王爷回来了!” 抱月兴奋地在耳边叫嚷,宁锦婳咬着唇,捏紧了拳头,又泄气般地松开,一次又一次。 “走。” 她钻进人潮里,那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直到回了别苑,宁锦婳没有说一句话。 抱月有心说什么,却被抱琴用眼神阻止。她抿抿唇,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方才,王爷好像看见她们了。 宁锦婳浑然不知。 她现在心里很乱,一会儿想陆寒霄怎么在这时回京,藩王无诏不得进京,是新帝谕旨,还是滇南出了什么事端?一会儿又想该如今怎么面对他。 她上次放了不少狠话,就差说恩断义绝了。可如今宁府出了如此祸事,她在京中独木难支,而她那夫君已经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若他愿意出手相助…… 他愿意么? 宁锦婳盯着袖口上成团的暗金牡丹纹,神色怔怔。 若是早些年,她一定不会有这个端疑。六岁与君识,从总角到束发,彼此相持走过十余年光阴。十六为君妇,为他生儿育女、操持中馈,而后又过七载……两人的羁绊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夫妻”可道尽的。 可如今,他们却是京中最有名的一对怨偶,分离一年有余,未曾通过只言片语。 若不是今天凑巧,她甚至不知他今日归京。夫妻之间过成这样……她实在对他没有信心。 脑袋胡想八想,宁锦婳一天都是郁郁的,抱月好几次想说什么,都被抱琴不动声色地打断。眨眼就到了酉时,冬天日短,这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 滇南那边每月都往京都送银子,宁锦婳在银钱方面从来没委屈过。房里烧着好几盆银丝炭,和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房间暖的像炎炎夏日。她褪下繁琐的华服,浸入满是的热水的浴桶。 水雾升起,她舒服地轻叹一声,缓缓阖上眼皮。 一会儿,抱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给浴桶里添了一勺牛乳,撒上一篮子花瓣,接着用手背试了试水温。温声道,“还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