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二十分,出租车抵达新松公馆。 可以停车的路口也被堵着,司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的车,每次一到这个点就堵车,特别是市中心的路段,开车还没我走路快。” 抱怨一会儿,司机把话题扯到慕昭身上,“姑娘,我看你刚才是从律所出来的,你是律师吗?” 慕昭应了声:“嗯。” “那你帮我分析分析,如果我和我老婆离婚,财产我能分到多少,”白嫖大概是人的本性,司机逮着慕昭可劲问,“我这人不吃不喝也不嫖,就没事的时候喜欢打打小麻将,我老婆因为这事三番两次的跟我吵架,还有几次到麻将馆砸场子,搞的人家麻将馆老板都对我有意见,要是现在跟她离婚的话,彩礼钱我能要回来吗?” 慕昭淡声道:“不好意思,我主要做商事案件,家事类的不精通,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找专门的家事律师。”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 是江述白的电话。 “我到了,你人呢?” 慕昭无奈地道:“在门口堵着呢,你先点菜吧。” 江述白笑着调侃:“吃了五年的汉堡薯条,也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吃惯中国菜。” 慕昭弯起唇,语气带着控诉:“别提,这五年我的胃真是受了大委屈。” 江述白边用平板点菜边笑:“行,今晚好好补偿你的胃。” 慕昭唇角的弧度更深,视线不经意看向窗外。 本该一扫而过的目光在触及某个黑色身影时瞬间顿住。 连着唇角的弧度都凝住了。 雨势比刚出来时还大,细密的雨丝成柱往下坠。 昏黄的路灯和朦胧的雨幕剪出男人卓越挺括的身姿。 他穿着黑色大衣,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漫不经心的。 手面冷白,指骨利落分明,靠近的话还能看到凸出的青筋。 但从慕昭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不由自主地将这张脸和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对上。 窒息感不受控制地袭来,心脏传来酸楚的痛感,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慕昭的手指蜷了蜷,握着手机的力道收紧,关节泛起白边。 暴雨肆意冲刷这座城市。 车辆在雨中终于缓缓前行。 但所有感官仿佛都失灵了,她的目光追随着黑色轿车,直到涌入车流,消失在视线尽头。 黑色身影随之消失。 “昭昭?慕昭昭?”江述白焦急的声音传来。 慕昭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江述白松了口气:“我问,要喝点酒吗?” “行,你点一瓶吧。” “好,”江述白点了一瓶红酒,哀怨的语气,“你刚才怎么回事,叫你三四遍都不理我,看见鬼了啊。” 慕昭垂着眸,低声道:“我没事。” 又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车内恢复死寂般的安静,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雨滴敲击玻璃窗的声音,调子急促的惹人心慌。 慕昭闭了闭眼,没来由的恍惚了下。 现实不似电影,没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四目相对。 即便经年流过,她看向他时,他依旧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他和她,永远的形同陌路。 - 慕昭赶到包厢时,江述白已经点好了菜。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朝包厢门口望去。 上班的缘故,慕昭穿的偏正式。长至脚踝的米色大衣搭配黑色短靴,过肩的黑色短发垂在肩头,看上去精致又干练。 江述白的视线顿住。 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慕昭打趣道:“怎么,日理万机的江总认不出我了?” 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江述白愣了下,随即换上慕昭熟悉的轻挑语气:“哪能啊,我认不出我自己也能认出你。” 慕昭弯唇笑了笑:“少贫。” 江述白点的是火锅,说是这个天气吃火锅暖和,丝毫不顾火锅配红酒有多奇怪。 肥牛卷下锅,蒸腾出氤氲的雾气。 江述白打开红酒,给她倒了一杯,“你喝就行,我等会开车不能喝酒。”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