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磕在地,五指微颤。慌乱之意,瞬间漫上心扉。 给皇后敬的酒出了问题,她这个敬酒之人,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等着她的,很有可能,也是死路一条! 唐笑语屏住呼吸,心脏狂跳,脑海努力回忆方才的场景——在她敬酒前,小礼子公公在众目睽睽之下验过毒。那她这个端着酒杯,送至皇后跟前的人,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嫌疑者。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这是一个阴谋! 有人要谋害皇后,或者,想要“谋害皇后”这样一个把柄。 不论幕后之人是谁,想要达成的目的是什么,她都逃不掉这一劫。 她只是这场阴谋中一个小小的棋子,一个恰好闯入的棋子。而那个布下阴谋的元凶,显然是不在意她这等棋子的性命的,只想着剑指宁王府,或者是皇后本人。 唐笑语眸光凝住,咚咚的心跳声,壮如鼓响。 这里是天家,是帝王御前。而她,不过是个渺小的舞姬,随时有可能丢掉性命。 但她死了便是死了,并不足惜。连她叫做什么,都不会入了旁人的耳目。 这便是权贵的厅堂。 皇帝安抚着皇后,道:“皇后放心,朕一定会找出元凶,替你主持公道。” 纵使得到如此安慰,皇后却依旧满面冷汗。她目光一转,瞥到唐笑语,手指便立刻指了过来,怒道:“陛下,此女有大嫌疑,需得从严处置!这被酒,正是她端给臣妾的!” 她方吼完这句话,便听得有人将杯盏重重地落至桌面。 这声音极突兀,极清脆,却惊得皇后心口一跳。她再望去,原来是霍景。 霍景的神色,冷淡如常,仿佛未曾一睹厅堂上的闹剧。但吴皇后却分明看出,他那从来薄凉的眼中,已有了丝丝缕缕的残戾之意,如虎狼,更如鹰隼。 吴皇后微微吞了口唾沫,不敢再与之对视。 “皇后娘娘,您的意思是,是本王要害你?”他嗤笑一声,仿佛在听什么天大的笑话。 吴皇后喉中的话一噎。 的确,唐笑语是宁王府的舞姬。若是一定要说是这唐笑语下毒,那宁王便定然与此事脱不开干系。可是,自己招惹的起宁王吗? 再一次回到这个问题上,吴皇后又惊又怕。 她虽是个后宫妇人,但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宁王来谋害的地方。宁王是几要与陛下平分天下、在军中一呼百应的全程,是陛下日夜头疼、想要分而释之的将军。 这样的人,何必对自己动手? 他根本不屑于对自己一介后宫妇人动手。 纵使心底明白这个道理,但吴皇后仍旧咽不下这口气。她嘴硬道:“但这杯酒,就是这个舞姬拿来给臣妾的。至少,也要审审这个丫头!” 皇帝闻言,面色冷凝,视线望向跪在地上的唐笑语,道:“可是你下的毒?” 被问及的唐笑语,目光轻轻一闪。 在听见霍景开口的那一瞬,她的心便已渐渐着了地,仿佛有了什么可靠的去处。 她竭力理清思绪,恭敬答道:“回禀陛下,奴婢是个卑贱之人,并无谋害皇后娘娘的胆量。陛下明察秋毫,定能找出幕后元凶,还奴婢一个清白。” 皇帝见她说话尚且有条理,语气亦是不卑不亢,心里赞了句“难得”。 为贱籍者,身在御前,遭此大变,竟还能说得出话来,也当真是少见了。 皇帝点了点头,道:“但是,这杯酒在经你手前,乃是由小礼子亲自验过毒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下毒?” 唐笑语咬牙,飞速转动自己的思绪。她斟酌片刻,道:“奴婢斗胆,请陛下查验一下酒盏的杯壁。礼公公验毒时,另择酒杯;而贼人若是在这酒杯上涂抹毒/药,待酒液注入时,那些毒便会进入酒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