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堂堂摄政王夜探西棠院已经相当有经验,他掀起珠帘穿过去时,一丁点儿水晶珠子之间敲击的响动也没有发出来,就到了薛嘉禾的床边。 屋内一切平和,只有薛嘉禾像是做了噩梦,蜷成一团嘴里念着“阿云”、“阿云”。 容决心中一紧,动作极慢地坐到床沿,试探着握住了薛嘉禾的手。 她的掌心里湿漉漉的,一碰到容决的手掌便跟溺水之人碰见浮木似的牢牢抓住,眉却蹙得更紧,一幅被魇住了的模样。 容决静静陪了她片刻,直到薛嘉禾渐渐平静下来,才伸手将她脸上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拨到一旁。 触及薛嘉禾的下颌时,容决才发现,她连后背也湿透了大半。 这般无知无觉睡下去定然是要生病的,但容决也知道他这会儿的立场极不适合来唤醒薛嘉禾,最好的办法边是去叫醒绿盈,让她来检查薛嘉禾的情况。 但是…… 容决迟疑地看向薛嘉禾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又有些舍不得。 再待一会儿,等她不这么害怕了,就松手去叫绿盈来服侍。 容决这么说服自己,将薛嘉禾半湿的头发用虎口圈起小心地撩到一旁。 月光温柔地从窗外映照进屋内,小半倾泻在床榻上,将薛嘉禾照得格外苍白病弱,蜷成一团的小姑娘看起来好似一块脆琉璃似的叫人不忍心粗暴对待。 容决定定看了一会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在意识到他醉酒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后,容决十分努力地试图过回想那一夜的种种,但能回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画面罢了。 铺了满床的乌发,其中的薛嘉禾,还有他粗鲁地刻上的记号。 容决动了动喉结,被脑中的想法引诱,伸出手去,动作极其小心地托起了薛嘉禾的脖颈,将她被掩盖在阴影中的细白后颈露了出来。 那里果然还有着一块不仔细看便辨认不出来的咬痕。 容决鬼迷心窍地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仍能感觉到薛嘉禾原本细腻的肌理上不平稳的些微凸起。 想到他是如何将这处印记刻在她身上的,容决顿时觉察到一股没由来的口干舌燥。 然而容决还没来得及设想更多,薛嘉禾突然动了动,而后猝不及防地扭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两人同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容决下意识松手后退,薛嘉禾则飞快地撑起上半身往墙上靠去。 “你刚才梦魇,我听见声音才进来看看。”容决自觉是有正当理由的,立刻将其抛出。 薛嘉禾隔着一张床多一步的距离警觉地瞪着容决,“绿盈呢?” 她正说这话,外间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绿盈被二人说话声惊醒,“殿下?” 绿盈边快步打起珠帘边冲进内室,万万没想到里面除了薛嘉禾之外还有一个容决,瞠目结舌了一瞬。 薛嘉禾扶着额道,“没事,你去歇下吧。” 绿盈狐疑地看了眼容决,俯身称是后退了出去,但那像是在打量什么登徒子的隐晦视线容决又岂能察觉不到。 “我并非有意闯入,也不打算对你做什么……”容决解释了两句,啧了一声,“都有了夫妻之实,我就这么看一看你总行吧?” 薛嘉禾迟疑地伸手抚向自己后颈浅淡的伤疤,想到梦中被人触碰的感觉,心中有了猜测,“你想看这个?” 容决的目光飘了飘,“也不是故意看到的。你之前三番两次掩藏,我多少有点在意……” 薛嘉禾嗯了声,将头发拨到肩后,淡然道,“是你咬的,我不想让你知道,便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