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又仓促地同时撇了开去。 幼帝心中的打算被承灵公主这一句请求打断,稚嫩的脸上仍旧四平八稳,“摄政王已有朕的皇姐做正妃,公主之尊断不能与人共侍一夫。” 他话里有话,公主一词同时指代了薛嘉禾和承灵两个人。 不论哪个国家,都绝没有哪个男人能在娶了皇家公主之后再纳妾的,除非那是亡国公主。 如果容决真敢点头应下,幼帝杀了他的心都有——那就明晃晃是对大庆皇室的践踏,和对薛嘉禾的侮辱了。 “出嫁从夫,承灵不求能同绥靖长公主同起同坐,只想请陛下赐一侧妃之位,执侧妃之礼,绝不僭越。”承灵人如其名,声音清脆得如同林间百灵,就连话中不合理的请求也变得悦耳起来,“承灵幼时遇难,幸得摄政王相救,早已决定非他不嫁,只求陛下和摄政王同意。” 当下殿中一片寂静,好似文武百官的呼吸声都被吞噬了似的。 有的人甚至还在心中悄悄羡慕着容决的好一番艳福——娇妻美妾,哪个男人心里没有偷偷想过齐人之福那天? 原本对和亲带着事不关己态度的薛嘉禾有些头疼。 情感上,她全然不介意容决有几个妻子,别说一个承灵公主,来十个也同她无关;可从大局上考虑,无论薛嘉禾自己愿不愿意,都是决不能可能对此事点头的。 若真的让承灵进了摄政王府,整个大庆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放? 幼帝对这位承灵公主胡搅蛮缠着将容决也带进话里的行为有些不满,但他只是轻轻皱了一下眉毛,便开口道,“此事——” “不可。”容决的声音却正好在这时候响起来,在静悄悄的大殿里盖过了幼帝的开头。 跪拜在地的承灵公主抬起头来,脸上仍带着盈盈笑意,“承灵斗胆,还请王爷给个理由。” “我有正妻。”容决冷然,承灵公主姣好的面容在他眼里就跟一杯白水般平平淡淡,引不起一丝波动。 承灵公主颔首,又笑吟吟转向薛嘉禾,“绥靖长公主也这般想么?”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将绥靖两个字念得明明白白,听来便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能算得上是当众挑衅了。 薛嘉禾执着手中杯子笑了笑,平和道,“公主即便问遍这金銮殿里所有的大庆人,也不会得到第二个答案。” 谁昏了头敢在幼帝面前同意这个提议?这不是当众跟皇家叫板? 若是容决唱反调,那或许还是另说,可眼下两大势力站在同一边,这还需要选?再蠢的人也知道逆天而行是自取灭亡。 承灵公主和薛嘉禾对视片刻,柔柔下拜,“长公主说得是,承灵失礼了,还请陛下见谅。” 她脸上一丝异样也没有,赔礼赔得规规矩矩,好似被连番拒绝也一点都不觉得难堪,又好像先前的提议也只是随口一说,在幼帝摆手后便悄然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等荣辱不惊的表现反倒叫薛嘉禾多看了她一眼,面上平淡,心中有些皱眉:有哪里不对。 这东蜀使团,似乎来意有些不善啊…… 宴席也只起了这么一桩波折,直到宴席散去、东蜀等人告退时,承灵公主都只安安稳稳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没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那乖巧的样子都要让人觉得她跪在席间请嫁容决那一幕是酒后的幻觉了。 薛嘉禾正要起身离席时,幼帝身边大太监过来小声喊住了她,“长公主留步,陛下有请。” 想是幼帝有什么事要叮嘱询问,薛嘉禾略一颔首,扶着绿盈的手站起来,缓步从大殿侧面离开时,同蓝东亭打了个照面。 蓝东亭什么也没说,温和的视线在薛嘉禾身上停留片刻,仿佛是个熟识的故人那样,含笑朝她点了一下头权当问候。 薛嘉禾步伐不停,也对蓝东亭轻轻点头,随后擦肩而过,绕到了殿后。 幼帝还没更衣,只是摘下了头顶沉重的龙冠。见到薛嘉禾进来,他绷紧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柔和下来,笑道,“皇姐快来。” 见大太监留在了入口处,薛嘉禾也让绿盈等候于此,自己提起裙摆缓步到了幼帝身旁,提起茶壶给幼帝面前空杯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