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好看,左边眉毛带着疤痕的人?他应当也是军中出身的。” 绿盈不是第一次听见薛嘉禾问这话了,她叹息着上前将薛嘉禾的薄被仔细掖好,边道,“殿下,这人若真的出人头地,只凭英俊和带疤这两项,理应是极好找的,如今一年多了也遍寻不到,只怕是……”她顿了顿,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许是他在边关驻扎,又或者是别国的人吧?” 薛嘉禾闭着眼睛撇了撇嘴,“我知道,你肯定也觉得他死了。”不等绿盈回话,她又自言自语道,“可他若不在汴京城里,我就真的像容决说的那样,一辈子也找不到他了……” 她说着,声音渐低,竟是沾被子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绿盈拿湿帕子将薛嘉禾额头颈间的汗水擦拭干净,才收拾物什悄悄出了屋子。 出院门时,绿盈下意识地往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想到幼帝此刻也正在宫中劳心劳力为日后的亲征做准备,不由得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长公主还是不回到宫中来得更好一些。 从野外捕获的鸟儿,在家中禁锢得再久,也不会快乐起来的。 * 容决一出西棠院的门就见到管家正等在外面,看着像是一直没有离开的模样,他一身深色的衣裳伫在那儿十分明显,放在西棠院明艳的色彩里简直突兀得叫人难以忽视。 容决立刻拧了眉,“送药进去的那个宫女看见你了?” “定是看见了,还同我互相点了头。”管家道。 容决冷笑,“她身边总算还有个胆子大的。” 绿盈既然明明见到管家就守在此处,定然能猜到他就在屋里,居然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借送药的机会走了进去。 管家低头不语,转身跟着容决的脚步匆匆往方才的来时路而去。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府里的人应该记得清楚一点。”走在前头的容决突然道。 管家脑子飞快转了片刻,问,“府中下人嚼舌根叫长公主殿下听见了?” “我从前的事情……和薛嘉禾无关。” “是,我稍后便去查。”管家这下明了,他点头应道,“此后定不会再叫殿下听见什么不能听见的。” 容决的眉却皱得更紧起来,浑身气势压迫得像要叫身周人都下跪称臣。沉默半晌后,他才低声道,“她不是不能听见,只是不知道来得更好。” 说罢,他便跨入了书房之中,往方才保养了一半的长弓走去,单手便将那沉得惊人的弓提了起来,手掌一翻将其调转了个面。 管家正想告退,又听容决喊住了他,问道,“她是不是一直在寻找什么人?” “确有此事。”管家立刻点头答道,“听说是长公主有个童年时的旧识,但后头两人失散许多年,先帝也派人去寻了,却始终没找到长公主说的人。” 容决一言不发地把玩着乌木弓,过了许久才又问,“是个男的?” “是个少年,如今也应该二十几岁了。”管家道,“算一算时间,应当正是十年前打仗的时候,或许是当时长公主碰见了军中受伤落单的士兵。” “她幼年住在涧西,战乱没有蔓延去那处。”容决不屑道,“多半是被人骗了,还巴巴记了一辈子,骗她那人早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或许早就把她忘了。” 管家小心地抬眼观察容决的表情,请示,“主子,要去查查这人的身份么?先帝那时只来得及让人在汴京城里搜寻,还未来得及去其余州。” 容决的视线从弓上移开,冷冷看了管家一眼,将后者看得立刻垂下了脸去。 摄政王殿下的手指在弓身上摩挲片刻,心中天人交战,既不屑又在意,许久后才开口,“查,不要让她知道。” “是。”管家松了口气,领命退出书房,而后才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大摇其头:主子的心思是越来越吃不准了。 说是对长公主不屑一顾吧,偏生天天往西棠院跑,还帮着暗地里找人;说是有那么丁点在意吧,主子这态度又实在太过不假辞色了些。 管家整了整衣衫,边往外走边心中想道:好在这长公主是已经娶回来跑不掉了,否则换成谁家姑娘,估计都要被气哭个十回八回的,哪能和长公主一样面不改色地喝下两碗穿肠的烧刀子。 这两碗下去,可不就病了么。 管家掐指一算日子,想起来去年这个时候,薛嘉禾也是突如其来大病一场,几乎起不了身,惊动了幼帝和大半个太医院。 那时管家被薛嘉禾病起来几乎要撒手人寰的模样吓了一跳,过后问了萧御医才知道,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