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遇到这个说法,比认识好听,遇到就是说他们终有相逢相识这一天,会有一种宿命的羁绊感觉,而认识两个字就显得很平淡,就显得那一天可有可无,而他是希望祝辛跟他有羁绊的。 十九岁的祝辛将将成年,自以为成熟冷淡生人勿近,其实总有憨态。说起来,他最喜欢祝辛喝醉的样子:并不耍酒疯,懵懵地,像迷失的小兽,有点傻,毫无戒备,坦诚可爱。 程林觉得那才是祝辛的本性,要是祝辛总是那个样子,他大概每天都会被那样子的祝辛哄得心花怒放万死不辞,会把他揉在怀里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当心尖宠着。但是清醒时候的祝辛又很努力地要长大,要坚韧,要刀枪不入。 所以他的祝祝总是娇气又刻苦,别扭又可爱。 后来分分合合,小打小闹和撕破脸都有,祝辛喝醉的行为语句他可以如数家珍从天亮讲道天黑,从那个中秋的那句生日快乐开始讲到祝辛什么时候喝到眼皮都抬不起,一步路都走不了,又指着他不许他上前来抱,骂他是人渣。 当时他气得发笑,叫祝辛乖一点,跟人渣回家,祝辛咬牙切齿半天,攀着桌子不走,说他迟早会离开自己这个人渣。终于,祝辛说到做到。 和好后又有某次,祝辛应酬喝多,回家来对着客厅一盆多肉发呆二十分钟,问他这是不是祝娆的小熊。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祝娆的,他说:“是你的。” 祝辛嘲笑他:“程林,你怎么老捡一些人家不要的东西回家?” 捡回去一盆花,捡回去一只猫,捡回家一个人。 他对祝辛有好多占有欲,祝辛行走坐卧一举一动他都喜欢观察,这不是后来才有的习惯,很早以前就有,第一次见面就有。 程林自认自己不是细心的人,但他发现祝辛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他有意无意全都能注意到,比如祝辛曾经握紧保护好的一只小熊钥匙扣,比如祝辛认真呵护的一盆多肉,比如他眼角一点幅度微弱的颤动。 祝辛喝多了就很乖,哪怕二十七八岁也还是没变,问这话的时候遮着眼睛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他喝醉的时候就很慵懒,像他那只一年犯困十二个月的猫。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祝辛,他被人欺负,本就下垂的眼角经常性看着地面不给人窥探。祝辛长大地很艰难,畸形是不太好的词,但他们确实都有些畸形。没有人陪祝辛长大他就只能自己摸索,跌跌撞撞到十九岁,不懂喜欢也不懂怎么被喜欢,也不知道讨厌人,玻璃划破手应该很疼,被人扇耳光应该很疼,但是他看似平静地掀过这些事,就好像这些事情不是很严重,不是很疼,因为没人会帮他讨回公道,而他自己也没有能力讨回公道。 那是他自己悟出的面对伤害的办法,因为没人关心,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