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一垛柴禾旁边,身上盖着两床满是补丁的棉被。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 少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出现在门后。 对上他的目光,她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唰”的沉了下来,冷着脸走到他旁边,把药碗搁到地上。 药碗和地面磕碰,重重的一声。 “把这个喝了。” “放心,没下毒!我要是想害你,早在路上把你扔了。” 他看她一眼,没多话,伸手端起碗喝药。 见他一声不吭配合,少女的神情终于柔和了些,却在他看来时,凶狠地瞪他一眼。 片刻,见他把药喝得一干二净,少女劈手夺过药碗,起身就走。 在木门被打开,又要被关上的前一刻,他叫住她。 “等等。” “干什么?”她不耐烦地回身。 他盯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愣了下,才不自在道:“秦双翎。” 说完,转身飞快走了。 秦双翎?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不多时,唇角浮起一丝连他都未曾察觉的弧度。 冷不防,下一刻,木门居然又被推开了。 他抬头看去,只见秦双翎的脑袋从门后探出半个,一双明亮的眼睛凶神恶煞的,“喂,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道:“我不想告诉你。” 秦双翎不可置信道:“不行啊,这不公平,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你不能……” 他将她愤怒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微勾。 “沈昼。” “沈,昼……”秦双翎重复了一句他的名字,眨了眨眼,看他一眼,这才轻哼一声,甩上门走了。 这两日,除了她来送过两次饭三次药,没有人出现。 他靠在柴禾边,沉息养伤。 他听力极好,有时候,会听到房屋外面中年女人的谩骂声,还有小女孩追出来的脚步声,虚弱的,还跌倒了两次。秦双翎好像也在,但她是被骂的那一个。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 他不禁开始猜测,她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已是秋末,天气寒冷。 这天夜里,气温骤降,被褥很薄,丝毫不能御寒,不过好在他内力深厚,能运气抵抗寒冷。 这几日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再过两日,他就能离开。 正当他闭目调息时,柴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打开了。 门外天幕的夜色,浓得像要化进来。 他睁眼,看见秦双翎走了进来。 深秋的夜,她却穿得很单薄,小脸冻得白生生,身子骨纤细。这几日,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她心情似乎很低落,也没看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蜷缩着身体,抱住膝盖。 他也一声不吭,只盯着她。 好半天,她终于忍不住瞪向他,低吼道:“喂,沈昼,你到底有没有男人气概,看我这么冷,你就不能把被子分我一床?” ……原来坐他旁边,是向他要被子。 他身上有两床被子,目光一扫,抬手扔了一床给她。 秦双翎也不客气,抱着被子起身,走到离他较远的地方就地躺下,还特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审视着她的背影,淡淡道:“被骂了?还是被你娘赶出来,没地方睡?” 她猛地翻身坐起,怒瞪着他,“关你什么事!” 昏暗的夜色中,少女一头流水般的青丝流泻肩头,显出一番别样的美丽与风姿,明明仅着粗布麻衣,容色却毫不逊色那些华服加身、头戴珠翠的女子。 很漂亮。 他没有被她的容色所摄,只平静地回视她,试图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秦双翎身子一颤,忽然避开他的视线,一声不吭,躲避般的再次躺下,背对着他。 好半天,她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窒息般的安静。 他也不在意,移开视线,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