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所事事的漫长时间中, 牧晏跟着李大夫学会了闻着气味辨别?草药,又背了好多药方,勉勉强强也能配点简单的驱寒药。 快两?个月的光景,能改变什么,牧晏不?是很清楚。 于她而言, 可能也只?有一日日愈发沉重的身体,还有在某日让她猝不?及防的胎动?,不?同于以往几乎无法感知的微微动?作, 而是她可以鲜明的感知到子宫内真?的有个孩子在玩耍,翻滚身体。 牧晏难免回想起李大夫的一番话, 这?让她有些恐惧, 甚至是害怕。 假孕是一回事。 可真?的怀孕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她生前的年纪加上?到这?里来的数年,按照年龄也该到了生育的年纪,可牧晏却从未将怀孕生子这?件事纳入此?生的规划中。 她总是在想。 她总有一日是要回家?去的。 一旦有了孩子,就是有了不?该有的牵绊,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她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牧晏打心里抗拒这?件事, 以至于李大夫即便告知她身上?的一些端倪,可她还是下意识去相信系统说的话。 系统告诉她, 她只?是假怀孕而已,不?需要过多担忧。 这?无疑给了她暂时去逃避的理由。 可假孕药真?的可以做到这?么真?切吗? 随着月份增加,肚子越来越大,身体愈发臃肿。 牧晏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逐渐膨胀起来的气球,好像随时随地都会炸开。 血肉横飞,面目狰狞。 她不?禁有些悲切,开始情绪低落。 她还是看不?见的,这?也让她庆幸她不?用看见自己丑陋变形的身体,不?用去面对肚皮上?的妊娠纹。 她一遍遍去审判过去的自己,探究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错,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七个多月前,她还在宋成玉身边,那这?个孩子也只?会是他的…… 是哪一次呢。 牧晏不?禁痛苦抱头。 她逃跑被捉回去后就染了疫病,宋成玉那个疯子,即便她都那样了,他还是锁着她日夜纠缠,连死都不?怕。 “妈的。” 她坐在圆木桌前,郁闷到极致,随手一挥就将桌面上?的茶具通通甩到了地面上?,砸个粉碎。 周予知刚掀开帘子进来,就看到满地的狼藉,他眼皮子重重一跳,连忙上?前按住了牧晏,不?许她乱动?。 “祖宗,我都说多少次了,你生气打我就行,别?乱摔东西,要是踩到这?些碎片割伤了脚又该哭鼻子了。” 牧晏重重拍开了他的手,还是不?太高兴:“你这?么金贵的少爷,我哪敢打你,要是把?你打死了该怎么办。” 周予知却轻笑:“哟,我们家?娘子这?些日子长进了不?少,如今还知道心疼自家?夫君。” 他上?回高烧不?退好几日,牧晏除了把?李大夫叫来,其余时候都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 周予知即便是生着病自己都半死不?活,可见她这?样还以为那些下属没照顾好她,害她受了委屈,硬撑着下床给她烧洗澡水洗衣服做饭。 这?日子苦是苦了点,但周予知还挺乐在其中的,只?不?过牧晏的情绪好像一天比一天低落。 边境久无战事,周予知的空闲时间很多,一天绝大部分?时间都陪在牧晏身边,时间久了即便他是个榆木脑袋,也能隐约猜出牧晏是为什么而忧愁。 可这?事,他实在无法劝慰,若是能替她受罪,周予知也是情愿的,可关键就是他想怀也怀不?了孩子。 “你要不?试试?我皮糙肉厚,比这?些瓷器耐造,还不?会伤到你,可千万别?心疼我,把?自己给憋坏了。” 周予知利索坐在了她身边,抬眸着她瓷白圆润的脸,心中不?可避免的骄傲。牧晏刚来漠北时又黑又瘦,瞧着实在可怜,如今这?才?过了多久,已经被他养的白了不?少,脸颊上?也多了些肉。 “谁心疼你了,手拿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