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一颗心都装着天下和百姓,可离墨心里只有那点子私情。 这两人,从来就不在一个精神层面。 离墨再努力追赶,也始终无法与母后并肩。 景飞鸢说,“或许这就是母后为什么喜欢父皇而不喜欢离墨的缘故吧。父皇虽然老了昏庸了些,可他从来没有做过辜负天下万民的事,他年轻时御驾亲征战四方,平定了南疆北疆战乱,是他让他的百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他是天下万民人人称赞的好皇帝,他与母后,是战友,是同道,他才是能配得上母后的人。只可惜,他与母后恩爱半生,最后却被蒙蔽了双眼,害死了母后……” 姬无伤虽然憎恶他的父皇,可是鸢儿的话,他无法反驳。 他的父皇的确是个伟大的帝王。 谁都得承认这一点。 可再伟大的帝王也会有糊涂的时候。 便如,魏文帝。 也曾大破羌胡,复通西域,多伟大的帝王啊,可他是怎么对待他曾经深爱过的甄皇后的呢? 听信了谗言误杀了甄皇后,被发覆其面,以糠塞其口。 何其残酷? 纵观历史,皇帝的文治武功,与皇帝的私德,往往是割裂的。 景飞鸢见姬无伤又开始为母后的死难过起来,她握紧姬无伤的手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怀疑谭嬷嬷是否在撒谎。” 姬无伤不知道鸢儿怎么忽然提到了谭嬷嬷,他愣了愣。 他低头问景飞鸢,“怎么了?” 景飞鸢皱紧眉头说,“之前陪秦太后去梧桐苑的时候,我说起郑知恩就是谭嬷嬷与国师所生的孩子,秦太后贬低了一番谭嬷嬷,又讽刺国师不挑嘴,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睡……反正听她的意思,好像当年并不是她逼迫谭嬷嬷去跟国师同房的,倒像是,谭嬷嬷主动勾搭的国师……” 她抬头望着姬无伤,“你说,是我想多了,还是谭嬷嬷撒谎了?” 姬无伤沉吟。 将国师和国师夫人以及谭嬷嬷之间的关系仔细想了一遍,姬无伤缓缓说,“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人在诉说往事的时候,往往都是会美化自己的,她们不会将自己犯的错如实说出来,她们会说是别人所逼迫……” 姬无伤凝视着景飞鸢的眼睛,“尤其是,在当事人都已经死光的情况下,她无论怎样撒谎都没有人揭穿她,她会将过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景飞鸢点头。 她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 她想相信谭嬷嬷,可是谭嬷嬷见到秦太后时那种慌乱,不安,那种连眼神都不敢对视的畏惧,总显得,有些过了头…… 景飞鸢揉了揉眉心,“算了,不去想了,谭嬷嬷跟国师之间是她主动的还是被国师夫人逼迫的,这影响不了大事,等我们将国师离墨擒拿以后自然就知道了,眼下还是多想想国师和秦太后吧。” 她抚着姬无伤的心口,“国师离墨,我们是一定要抓的,可怎么抓呢?你现在内伤未愈,根本无法动内力,最要命的是你体内有他下的诅咒,你要是去抓他,恐怕还没靠近他就被他驱动诅咒要了命了。” 她又说,“至于阿澜,他的内伤也还要几天才能好,而且他即便恢复了,也不见得能与我们一起捉拿他国师亲爹。倒是郑知恩,他要是知道一直拿他试药的师父没死,就在他眼前,他一定会跟我们联手,可是……” 她话音一转,“可是!这个人太冲动了!靠不住!在我们没有定下捉拿国师的计划之前,在我们没有决定立刻行动之前,我们不能告诉他这个秘密!否则,他一定会情绪外露,破坏我们整个计划!”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