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睡前还亮着的小小烛台早就已经熄灭了,此时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深海一般的黑暗足以放大人内心最深处的无边恐惧。 卞景和拼命压抑住急促的呼吸。 没有声音。 除了他自己响亮的心跳和呼吸声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是某种尖锐的感觉正在绵绵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沉重的危险感压在最脆弱敏感的那一根神经上狂跳。 他的潜意识在疯狂地无声尖叫着危险。 突然间,一滴水滴在了卞景和的头顶。 水滴冰冷而粘腻,发出点奇怪的恶臭。 他失去了意识。 下一瞬,某种怪物咀嚼一般的声音在响起,嘎吱嘎吱,是咬碎了骨头和皮肉的满足,听得人牙酸无比。 粗重的喘息在进食的间隙响起。 很久很久,房间内重新归于平静。 第二天早上。 宗柏一向有早上起来晨练的习惯,进入游戏后,早起的生物钟也被保留,此时天蒙蒙亮,便睁开眼睛,起身出门。 他七拐八拐,穿过歪歪曲曲和迷宫似的门廊,来到了位于楼梯口边的第一间房间。 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他曲指敲门:“嗨嗨,起床了吗懒虫?卞景和?起来咯起来咯?” 很快有人来开了门。 宗柏脸上笑容一顿,卞景和这人虽然不说喜欢睡懒觉,但这个点应该也还在睡觉啊? 怎么,是被游戏吓到了,太紧张了没睡好吗? 他怀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怜爱之情,等着看到门后眼眶红红、委屈巴巴的卞景和。 卞景和一开门便见到对方那类似于痴汉的小表情。说实话,幸好宗柏的长相属于很传统的那一类英俊深刻,这才没有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太过诡异猥琐。 卞景和叹口气,拉开门,让宗柏进门。 宗柏笑眯眯地顺势进去,在看清床上景象的那一刻顿住了: “……你杀人了?” 不怪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床上一片凌乱,暗红色的血迹深深浸入柔软的被子,到处都是零碎的肉块,宗柏甚至凭借不错的眼力隐隐约约在枕头上看到一根细长的、占满血迹的手指。 这实在是个看起来非常不妙的情景。 跟在宗柏身后的卞景和无语凝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昨天晚上突然有个怪东西进来了,”卞景和一边揉着打完哈欠后泛着泪光的眼睛,一边走到书桌边上坐下,“如你所见,它吃人了。不过我睡前就觉得不放心,用了分身之术,所以床上那个是我的分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