炷香后,平生攥着布老虎陷入了昏睡。 沈怀霜无声笑了笑,给平生掖好了被角,他洗漱完再从房间里出来,天边明月高挂,不觉间,时辰都过了一个时辰,他转向了钟煜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屋子前像流淌了一条暖色的河流。 窗户前亮起了昏黄的烛火,像是在等谁回家。 沈怀霜快步走了上去,他先是望了眼那个故意躺回床上的背影,又走到烛台前,用银勺熄灭了那盏灯。满室昏暗时,他就着月光找到了床前。 被褥窸窣两声,沈怀霜伸手,从被褥里摸索到了钟煜的腰侧,青年身上压根就没有盖上被子的温度,他身上也全然没脱下外衣。 “你多大了?还装睡。”沈怀霜才伸手,又被钟煜握着指节,翻身压到了里床。 “哄完了平生和忘生,是不是也该哄哄我?”钟煜压在沈怀霜肩上,低声道,“我等了你好久。” 沈怀霜腰上揽了双手,又缓缓收紧。 “哄完一个两个不够,还要哄你,我累不累?”说着,沈怀霜摩挲过钟煜的手,如他们所习惯的很多次那样,他又覆盖着那只手,放在了自己面庞上。 发丝勾缠过两人的指节。 沈怀霜对着钟煜轻笑了一下:“你说要怎么哄。” 被褥窸窣声中,钟煜揽着沈怀霜的后背,抬起头,闭上眼,贴了贴他的嘴唇。 这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当然不够。 他挪到沈怀霜嘴角上,两人亲着亲着,衣带缠绕在了一起。 这会儿可就不是哄平生那种方法了。 钟煜压着他,手还没触及到沈怀霜的腰,他被沈怀霜摁着胸膛,压在了榻上。 夜色里,钟煜被沈怀霜倾压在身下,他像浸润在混黑的夜光里,鼻梁英挺,眉眼深邃,眸色沉了又亮。 钟煜身上压着个人,还能好整以暇地抬头望着,手扶着沈怀霜的腰,指节轻点了两下:“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在沈怀霜后腰上摩挲着,又顺着脊背往上,那几下摸得沈怀霜很受用,他不意外地感受到了掌下的紧绷和颤栗。 沈怀霜手指交缠,挑开了自己的衣带,撑在钟煜身上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在上面试试么?我这次在上面试试。” 钟煜抬手,就着夜色,触摸过去,掌下是日月山丘,还润着沐浴后的淡香和膏泽。 自下而上看沈怀霜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沈怀霜抬眸时,满头墨发披散而下,像是玉琢的人,他会专注地凝望着自己,情事不知,白纸一张。怎么样都由着他去书写。 钟煜揽着沈怀霜,又把他压在了身下,在他耳边低语:“等一会儿再让你到上面。” 沈怀霜低声笑道:“你就没想过一会儿我就不答应了?” 过一会儿,沈怀霜闷哼两声,微启口,又变成了压在喉头的沉默。 笑意变成了喟叹。 钟煜在沈怀霜耳边低声道:“你不答应我。” “我总会一直——” “想办法让你愿意为止。” …… 那一次,沈怀霜深刻地体会到了从云端跌落的浪潮。 太过于汹涌,太过于疯狂。 他在浪潮中起起伏伏,从骨缝里头冒出苏痒,他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变成了天地间的一株草,否则他怎么会那么渴求水源,生机与新意不断地从骨缝里冒出来。 沈怀霜以前都会把那些声音压下去,可时至今日,他松开紧咬的唇畔,透明的结界封住了那要了命的低`吟。 好难形容钟煜听到那声音时的感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