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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意这事不像提升修为,他要沈怀霜说一声情愿,并不是他用心就能做到。

    “这世事如此,真的能得偿所愿么?”

    沈怀霜愣了愣。

    啪嗒,一根木签掉了出来。

    钟煜瞥了眼,道:“先生你不看看?”

    沈怀霜眼皮上下掀动,白袖垂地,伸手取过。

    归去难,断愁肠檐马韵,惊客梦晓钟寒。

    签文入目,沈怀霜跪在蒲团上,低着头,看了好久好久,眼波里几乎流转过悲色。他收了那根签在木筒里,全当没发生过刚才的事,道:“走吧。”

    兰陵与邹然又去进香,沈怀霜干脆就在菩萨殿外等着,立了一会儿,又心神不宁。

    钟煜也从寺庙中出来,立在沈怀霜身侧,照旧静静等着他。

    他们写完东西,走过了重叠的树影,各自背对着对方,在常青树下,系上了绸缎,沈怀霜偏头看了会儿,系完,回首看向钟煜。

    沈怀霜垂眸望着,看了好久,他也干脆写了一行话。

    两人松手之后,两个人的字放在一起,分明不同,却好像哪里一样,出锋是像的,收笔走势竟也雷同。

    沈怀霜和钟煜两人分明最不信天命,却是在这日,不约而同地写了相近的东西。

    ——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对方如愿顺遂。

    “先生,你记不记得最早你过生辰的时候,崐仑山顶上也是这样挂满了系着红带的树。”钟煜开了口,盯着红绸上笔迹道,“我还给了你一个可以对我许诺的愿望。”

    红绸下,沈怀霜偏头,朝钟煜望去:“这些年过去了,我也想不到要向你求什么。”

    钟煜颦眉,叹了一声:“不求就不求吧。”

    天际下雨了,雨雪从屋檐下细细密密地滚落。

    行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低着头,在越见大的雨水中,低头穿梭。

    “哥哥,我们也好啦。我和邹然一架马车回去。”兰陵靠在邹然怀里,两人早就一起撑起了一把伞,“你好好送送你先生。”

    兰陵和邹然先走,钟煜一行人的马车很快也赶到了。

    张德林撑着伞,胳膊下还夹着一柄,低头,他见钟煜一直望着沈怀霜,理所应当地朝沈怀霜躬身。

    “东西给我。”钟煜朝张德林伸出手,“你先回去。”

    哗。

    油纸伞重新撑开。

    钟煜抖落伞上落雪,朝沈怀霜迈去,红梅的伞面接住了黑檐上的雨水,雨水滴滴答答,流线似地朝地上滚落。

    他朝沈怀霜递出手。

    两人跨入雨幕时,天际忽然下大了雨,雨水瓢泼般倾倒下来。

    沈怀霜抬头看去,身上沾了水汽,却半点没有淋湿,他正要叫一声钟煜。

    钟煜握着伞,将伞递在了他的手里,指节与冰冷的伞骨相触,还有指节的余温。

    哪怕车马离寺门也不过十步的距离,钟煜扶着沈怀霜上了马车,他在雨中,浑身淋得湿透,雨水汇聚在下巴上,只那么一眼。

    沈怀霜突然觉得,好像钟煜不会再上来了。

    沈怀霜:“怎么不上来?你冷不冷。”

    临近初春,这气候也不是能随便折腾的,马车内,暖炉焚烧,擦过水汽后,钟煜衣服仍贴在身上。

    他上马车时要拉住钟煜,抬手时,钟煜又收手,拂去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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