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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理应恨他


,我要把我的爱变成深切的恨。

    她又说,明明都这样了……杜楠,你为什么不恨他?

    而杜楠只是蹲下身,捡着地上那堆碎纸,一片又一片,她什么都不说,单单是拾捡,一片,又一片,她的手抬起,又落下……然后悄悄落在了眼睛上。

    她蹲伏在地面,像一片颤抖的落叶,瑟瑟又巍巍。

    云栀后悔了,她不该说那些话,叫杜楠哭得这般难过。她蹲下来抱住杜楠,说对不起,说自己会陪着她。云栀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提方何,但她还是忍不住说,无论方何在不在,她都会陪着杜楠。

    “云栀,撕了多可惜。”眼泪在杜楠的脸庞上纵横,“多好的故事啊,只有你才写得出来。”

    但云栀不在乎自己的故事,她只想紧紧地抱住杜楠。

    记不清她们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多久,直至天完全黑下来,大门传来一声轻响,杜楠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说自己该走了。

    云栀起身送她,奇怪的是,客厅里并没有人,她想刚刚大概是邻居家的关门声。

    杜楠走后,云栀又坐回床上。

    她没有开灯,就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盯着地上那堆纸屑出神。那是云栀悉心编织的浪花,她亲手把它撕了个粉碎,她的爱恋,像海面上的泡沫,一触即破。

    云栀的身体发烫得厉害,于是她贴紧着冰凉的墙壁,沉沉睡去。

    在她背后,是沉默的窗户,不发一言。

    窗外面,空荡荡的,影子都不剩。

    朦胧中,云栀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一声又一声,温柔至极。她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原来是妈妈在喊她。

    “云栀,云栀,你怎么发烧了?”妈妈焦急地将她抱进怀里,“来,快把药吃了。”

    云栀就着妈妈的手,咕咚咕咚地灌着水,吞下药片,“妈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十点啦,云栀你都烧糊涂了。”妈妈从盆里拧好毛巾,伸手过来,“来,躺好。”

    冰凉的湿意抵着云栀滚烫的额头,打消了她的些许不适。

    云栀把脸贴在妈妈掌心,“妈妈你喝酒了吗?怎么一股酒味。”

    “唉,是你爸,喝得不像样子。”妈妈说起爸爸来,总是皱着眉头,“云栀,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呀?我走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

    “不知道……反正楠楠来的时候,我还没发烧。”

    “那漭际来的时候呢?”

    “漭际?他没来呀,只有楠楠来了。”

    “我怎么记得他拿着作业过来了?我还给留了门。”

    “妈妈,你弄错啦,不是漭际,是楠楠。”

    “可能是我记错——”门外,卫生间突然传来呕吐的声音,妈妈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往外走,“唉你爸真是的!”

    剧烈的呕吐声过于真切地飘进云栀的耳朵里,伴随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酒味,她的胃里一阵翻涌,支撑不住,连忙爬下床扒着垃圾桶,跟着一块吐了。

    “唉哟,这真是的,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耳边传来惊慌失措的脚步声,是妈妈走进来了。

    妈妈轻轻地拍着云栀的背,说:“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她的眼泪、鼻涕不受控制,齐刷刷地往外流,连胃里的黄水都倒了出来,苦涩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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