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沉时,应如是翻了个身,手臂却搭在一片冰凉上,刹那间,困意瞬间消散,惊慌地从床上坐起来。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角落圆桌上的台灯亮着,而温知新伏在桌案,笔头抵着太阳穴,低头沉思。 由于过于专注,他甚至没注意到应如是已经悄然接近,等头顶的光被影子遮挡,他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醒了?” 应如是点头打了个哈欠,就势往温知新大腿坐下,靠在他胸膛,眼睛又眯起来。 温知新拍拍她的肩,“起来了就去洗漱吧,趁热把早饭吃了。” “困。”应如是抱住温知新腰,“你不困吗?就睡那么点时间。” “还好,身体习惯了。” 比起肉体的疲惫,温知新更多是心累,睡觉没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手搭在应如是发顶,发间清香扑鼻,深深闻一闻,把应如是抱得更紧了些。 这样才能充电。 应如是人还是懒懒的,蹭了蹭温知新,半边脸埋在他胸膛,眼眸低垂,目光正巧落到跟前的资料上。 “历届主持人大赛即兴考核题目……你要参加比赛吗?” “嗯……”温知新翻过一页,顿了顿,道,“不能总待在前辈的羽翼下,我想飞出去看看。” 应如是直起身,凑近去看那沓资料。 每页一道题,附上当年选手的回答,又用圆点贴贴了一页纸,上面是温知新手写的答案。 温知新字体是一比一复刻的楷书,应如是有时候就爱看温知新写东西,一笔一划,不疾不徐,很解压。 但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温知新显然很烦躁,像小孩在书上乱涂乱画。 应如是正想说什么,温知新却反扣资料。 “去洗漱吧,早饭要凉了。” 应如是张了张口,最后还是点头。 - 浴室传来流水声,温知新合上眼,捏了捏鼻根,短暂沉默后,他掏出手机,搜索去年的主持人大赛视频。 比赛分两部分,第一部分自我展示,这是提前准备的,所以温知新可以反复磨练,文稿、仪态、发音,一遍遍重复到形成肌肉记忆,一字不错。 但还有一部分是即兴考核,出一道题目,完全不给思考时间,读完就开始主持,时间三分钟,这对温知新来说,是难翻越的高山。 他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好逻辑严密、赏心悦目的语言,即使大概知道能说什么,也没有勇气,像往年那些选手一样,自信地讲出来。 主持人大赛是给强者切磋的舞台,不是给弱者丢脸的舞台。 参加比赛前,温知新就深知,这是个自寻死路的决定。 但他依旧毅然决然报名,因为那会的他,就看上了这条死路。 以最落魄的方式离开,终结职业生涯,结束一切痛苦。 但是现在,温知新完全转变了想法。 他想以最耀眼的方式留下,想用奖项证明实力,他希望自己足够好,好到配站在应如是身边。 但是这条死路,真的太死了。 他找不到出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