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在毛绒兽世当典狱长

第52节


?西加见皇后看得专注,不敢出声打扰,顺势看向墙上的壁画。

    这幅画他从小看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印象深刻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上面的每一根线条。

    画中背景在金碧辉煌的皇宫,确切点说是皇帝的寝宫,而且是除非皇帝传唤、否则连皇太子都不能擅自踏入的内殿花房。

    画中的两位主人公坐在花房的正中央,堪称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

    稍微高一点的那位男人,剑眉鹰眸,丰神俊朗,气质威武不凡。

    他的长相极有威慑性,就算把全宫廷的人抓过来也不会认错——这就是年轻时候的皇帝,康斯尼德.泰勒。

    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还是作画人的刻意为之,另一位年轻人的脸极其模糊,看不清五官样貌。

    但作画人无疑偏爱着这位年轻人,他用了更多细致精湛的绘画技巧,去尽心尽力地绘刻这名年轻人的身姿。

    从发梢至鬓角,从窄腰至脚踝,都有着堪称完美的线条。

    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画中人俊美到圣洁的姿态,究竟是作画人的痴念,还是其人本就如同神赐。

    和无数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人一样,当时年少气盛的西加,也被年轻人的姿态给深深吸引住了。

    但当时的他,很快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另一件令他惊骇至极的事物上。

    ——那些花房里的花。

    画上的花房,有五彩缤纷的花束,被鲜翠欲滴的枝叶包裹其中。

    这些花的种类并不局限于金贵的品种,也有路边随处可见的小花。黄色的,白色的,它们无疑都被精心照顾得很好。

    但是皇帝如今的私人花房,只栽种纯白色的玫瑰。

    这种只有旧时代才有的珍惜花种,一度在黑市里卖出了天价。

    即使是莫仑迪亚的皇帝,也不能在饱受污染的大地上强求玫瑰的花期。

    于是皇帝建造了一个隔绝污染的花房,严令每一个人在进入花房前,都先要经过一番苛刻到极致的消杀处理,以免污害了里面洁白美丽的花束。

    西加.泰勒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吵着闹着要进花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不乐意父皇一整天都没时间陪自己,想进去搞点破坏。

    结果还没等进去,就被宫廷侍卫喷了一身的消毒水,难受得哇哇大哭。

    以至于他后来看到这幅壁画,便下意识地将当时的难受和反感,全都转接到了其中的年轻人身上。

    西加不觉得自己的迁怒有什么问题。

    随着皇后日渐憔悴地凝视着壁画中的两人,这种迁怒也在日渐叠加,变成了纯粹至深的敌视,和对皇帝是否忠贞的猜忌。

    可是今天,一件冲碎西加.泰勒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眼前优雅清贵的皇后,忽然温柔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上画中人的脸,指尖顺着发丝往下勾勒。

    她抚摸的人不是皇帝康斯尼德,而是那名面容模糊的年轻人!

    轰隆。

    偏殿针落可闻的死寂中,西加仿佛听到耳边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和动作,对于个个心眼长在脑门上的皇族成员来说,只需要这一个微小的抚摸,就能揣测出当事人背后的情感。

    所以西加不敢相信,心里满是天都要塌了的那种震惊。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母后是因为仇恨皇帝的移情别恋,才会日夜凝视着这幅壁画,将怨憎深刻于心。

    哪想到母后竟是对另一个人——

    可质问的话还没能出口,皇后突然转过了身。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皇太子如同裂开的表情,她开口询问:“你为什么没能杀死他,西加?”

    西加还未反应过来,心里又是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皇后便笑着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没能杀死陆司泽?”

    夫人的嗓音不急不缓,充斥着贵族才有优雅和从容,可说出的话,却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深意。

    “母后?您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西加此刻只感觉头晕目眩,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在他的潜意识里,深居简出的皇后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背后搞的鬼,也不可能知道他对陆司泽下了手!

    皇后看着兀自强撑的皇太子,优雅的笑容不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

    “你想杀了陆司泽,这是一件好事。”

    “可要是你没能杀了他,还在这个过程中弄出那么响亮的动静,就是一件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事。”

    响亮的动静?

    西加一惊,第一反应是“在暗狱观测站里当众灭口高级构建师”的事情被皇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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