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比此前在某些细节上显得虚弱了一些,比如时不时的咳嗽。 可朱能说自己没事,朱棣虽然有最终决定权,也可以做到干纲独断,但朱棣对于将军们,还是讲公平赏罚的领军出征的机会,当然是奖赏的一种。 朱棣也不好以这种“国师预测说你会出意外”这种荒谬的理由,强行不让朱能这位最合适的人选领兵。 否则,会让众将觉得皇帝是不是害怕朱能功高震主?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杯酒释兵权了? 天下方定,这正是将军们最担心的事情。 朱棣也不好说什么,所以,就随便挑了几个小刺。 然而好巧不巧地是,陈瑄的军报也恰好到了,正触在了朱棣的霉头上。 “陈瑄提前到了江南那么久,就不知道修桥铺路、建设兵站、储备粮饷?” “陛下息怒!” 都督府众将连忙跪伏在地,甚至有人诚惶诚恐道:“臣等无能,请陛下降罪……” 话虽如此,但语气中的揶揄却显而易见。 江南平乱进度缓慢,又不是他们带的兵,是平江伯陈瑄在实际指挥,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明军内部派系倾轧的细节体现罢了。 大半年之前,陈瑄作为非洪武开国勋贵子弟的南军将领,统领水师布置江防抵御燕军,但却主动投降燕军,使得朱棣顺利挥师渡江,陈瑄固然以“默相事机”之功,仍任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加授奉天翊卫宣力武臣,但他这个靖难功臣,跟别人能一样吗?比之同样开门投降的李景隆,含金量都略有不足。 所以,在如今大明军界的鄙视链里,能把非洪武勋贵、降将、水师等几个鄙视链最底端的关键词集齐,又获得了独领一军去平叛露脸的机会,陈瑄让人嫉妒揶揄几句,也实属平常。 朱棣余怒未消,指着堪舆图说道:“江南拖了这么久,难道就不耽误朕征安南的大事吗?” 获封荣国公,姚广孝其实就是以武臣勋贵的身份参与庙堂军国重事了,所以,此次征安南的会议,他当然列席。 见皇帝盛怒,其余将军跟陈瑄关系也都一般,自然懒得帮陈瑄说话,可陈瑄的指挥权,在理论上是姜星火委托给予的,所以看在姜圣的面子上,姚广孝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陈瑄这几千水师,之前接到的是疏通航道的命令,非是准备作战.民乱一起,陈瑄也着实在苏州府做了些守备事宜,苏州府内无一城沦陷,陛下倒也不必太过苛责。” “哼!” 朱棣敲了敲沙盘,道:“其人终归是思虑不周,罚俸一年以示惩戒,马上下旨,督促其协助国师速速进剿,平定民乱。” 身后郑和微微拱手,却是转身传旨去了,几个翰林侍诏就在外面。 军议厅内,曹国公李景隆不在,作为当下洪武勋贵的带头人,魏国公徐辉祖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徐辉祖当然看得出来,皇帝好像也没有真生气,反而是找到了某种借口,明面上开骂,但心底里还是挺高兴的。 而且这番指责与姚广孝的默契解释,其实是某种保护,有了皇帝对此事的定性,别人也就不好再多攻击陈瑄什么了。 “咳咳.陛下,我们接着议吧。” 成国公朱能捂着嘴巴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 “刚才说到哪了?”朱棣叉着腰问道。 不知道皇帝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但旁边的人赶忙提醒道。 “安南的象兵。” “喔。”朱棣点了点头,道:“安南、占城、暹罗等国,素来喜欢驱使大象作战,大象体型庞大,纵使重甲铁骑,若是相冲,在结成阵型的大象面前,都会被正面摧垮,他们的象兵确实不可不防,那众卿可有良策?” 此时,左军都督府佥事柳升忽然说道:“陛下,臣听闻黔宁王沐英生前曾以火铳、弩矢、大炮破了麓川象阵,如今轻量化的野战青铜炮和永乐元年式火绳铳,已经小规模的制造出来,何不用于征安南?” “哦。”朱棣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这倒也是个好主意!只要有把握对付象阵,想来安南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招数,来对抗我大明天军了。” “陛下英明。”朱棣身后的武将纷纷附和。 而淇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