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朝廷这场风波,不管是西北弊政整饬,还是全国税改,皆更为重要,也是殿下真正该做的!” “你是要我充耳不闻,独善其身?”刘旸闻言,面无异状,只是稍加思量后,缓缓道:“张、吕等人,乃是朝廷重臣,若坐视其受难,那对朝廷确实是个不小的损失,也有损陛下之英明。我身为太子,若缄默不言,坐视不谏,只怕会寒了臣子之心……” 刘旸这话说得平稳,但多少有点言不由衷,不过他却饶有兴趣地盯着徐士廉,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徐士廉果然没让他失望,稍加犹豫,拱手再拜,语气严肃:“且不提今日之患,乃其咎由自取。恕臣斗胆直言,就是十个张、吕,也不如殿下之安危重要!” 这话一出,弘德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旸沉吟几许,方悠悠然地冲徐士廉道:“徐卿,你很不错……” 徐士廉微讶,但迅速反应过来:“臣言行孟浪,还请殿下恕罪!” 摆摆手,刘旸轻声道:“你的意见,我已知晓,你也退下吧!” “臣告退!” 徐士廉,算是一个意外收获,未曾想,他竟能切中自己几分心理。琢磨一阵,刘旸低喃道:“想要独善其身,岂是易事啊……” 几乎是赶着刘旸这句感慨,没过多久,内侍王约来报,垂拱殿来人宣旨,刘皇帝召见。 第449章 皇帝对太子 自开年以来,刘旸与刘皇帝碰面的次数便很少,哪怕在元夕当日的乾元御宴上,交流也不多,究其原因,还是刘旸不想多刺激刘皇帝。 如今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只能用暧昧复杂来形容了,其间分寸,就是刘旸都有种难以把握的感觉,不得不谨慎行事。 再度踏入垂拱殿,刘旸心中难免带着少许喟叹,当见到皇父时,情绪便更加复杂了。至少从外表看来,刘皇帝的状态并不佳,御案依旧高高在上,但却几乎全部笼罩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面庞,又仿佛在隐藏伤口与破绽。 近前,则能明显看到,老皇帝那一脸的疲倦,凌乱的花白胡须,浓重的黑眼圈,裂缝一般的皱纹,整个已经彻底陷入一种迟暮的状态中。 孤高的身影,让刘旸心中不由涌现出少许唏嘘。不过,迅速稳定心神,刘旸表现一如既往,平和地向刘皇帝行礼:“臣刘旸奉诏觐见!” 刘皇帝像个雕塑般坐在那儿,少顷,方才有了动静,冲刘旸摆手道:“平身!赐座!” “谢陛下!” “你病养得如何了?”刘旸落座,刘皇帝便问道。 刘旸此前是托病向刘皇帝告假的,近来也一直待在东宫,安心“养病”,当然,刘旸也确实需要休养,毕竟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不再年轻了。 而刘旸二三十岁间的作为,几乎是刘皇帝当年的翻版,勤恳勤政,略无懈怠,只是比起刘皇帝没有因为东奔西走落下一些病根,但身体总是不堪其负的。别的不提,就这月余的休养,刘旸的气色看起来要明显好很多。 因此,刘旸回答得也很坦然:“多谢陛下关怀!经这段时间的静养,臣身体已然好转许多,精神倍增!” “过去这些年,你辛苦了!”刘皇帝平静地点了点头,叹道:“为江山社稷,家国天下,要多保重你的身体!” 这话,实在是让人刘旸大感意外,甚至有种不真实之感,上一次刘皇帝关心刘旸身体时,是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 但不管如何,但老皇帝说出这番关怀之语时,刘旸心中还是油然而生感动,毕竟太难得,赶忙道谢应付着。 不过,一点温情仿佛只是错觉,紧跟着,刘皇帝又冷幽幽地问道:“张逊、吕蒙正那些人,你以为如何?” 对这个转折,刘旸心里明显是有准备的,并不意外,稍作思忖,道:“以臣此前与二人共事经验来看,二人甚是忠勉!” “他们勾结那一干朝臣,打造声势,一起向朕逼宫,要求处置王继恩,如此行径,你又有何看法?”刘皇帝语气冷冽,盯着刘旸道。 闻问,刘旸心下凛然,不敢大意,沉声应道:“陛下言重了!以臣之见,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