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幸臣,讨好皇帝是首要任务,他这一路,更是紧紧地追随在耶律贤身边,不离不弃,完全一副忠心的模样。但不是忠诚护卫,而是皇帝身边护卫力量最强,跟着更安全。 看着烤肉,该是马肉,热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耶律贤固然也是饥肠辘辘,但是在没什么心情,冷淡地道:“朕没胃口!” “那也要吃些,您已经许久未尽食了,陛下,北归路途依旧遥远,臣恳请陛下振作,务必保重身体啊!”女里直接跪了下来,语气哽咽,眼泪说来也就快来了。 看他双手捧肉伏请的姿态,耶律贤的表情也缓和了些,叹道:“你起来吧!” 说着,也就接过马肉,张口便咬,吃得还很欢,跟肚子作对,只是给自己找罪受。 未己,皮室祥稳耶律撒给与韩德让一起赶来了,前番一战,辽军的贵族、将领折损颇多,到此时,跟在耶律贤身边的最高级将领就是耶律撒给了,虽然是受到先帝耶律璟提拔的将领,但在拱卫耶律贤上,此人依旧没有保留,尽心尽力,也由此真正获取了耶律贤的认可,至少不再着急想着替换他。 “陛下,宿营、巡逻都已经安排好,军心也渐平复,将士们都在休整!”耶律撒给汇报道。 “辛苦了!”耶律贤颔首,看向一边同样满是疲态的韩德让,说:“韩卿,适才朕言语激切,态度过分,委屈你了,还请见谅!” “陛下言重了!”韩德让仿佛再见当初宽宏雅量的耶律贤,闻言,当即表示道:“比起败军之耻恨,陛下心中之痛,臣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只望陛下能够重新振作,臣仍当誓死追随!” 耶律撒给在旁,也赶忙表示,俺也一样。看着这一文一武,耶律贤的心理,也更得几分安慰。 看着韩德让,耶律贤语气沉重:“你们韩氏一族,满门忠烈,尽忠大辽数十年,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十分感激!待他日,必然厚报!” “谢陛下!大辽对臣等的恩德,已是无以复加,臣等唯有竭城以报!”韩德让不禁动容,面上略带感伤。 他们已然得知野狐岭的败绩以及韩匡美的身死,韩匡美,可是韩德让的亲叔叔。 “跟着朕的,还有多少人?”耶律贤又问耶律撒给。 耶律撒给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表情分外沉重,在耶律贤目光下,还是说出一个让他的心痛如绞的结果:“宿卫、亲军与部卒加起来,不到一万人了!” 闻言,耶律贤直接将嘴皮咬破了,语气悲怆:“国中精良,十数万大军南下,竟然十不寸一……” 见耶律贤有些绷不住了,韩德让劝道:“陛下,虽然护驾的将士不满万,但是分道撤离,实际损伤不至于此,之后,应当还能再收容不少兵马。 脱离了山岭,冲出隘口的将士,只要全力撤退,应当能摆脱汉军的追击。汉军以步军为主,骑兵不多,也不足以兼顾所有方向,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深入追击扩大战果!” 韩德让这话,倒也不全是安慰之语,是有事实依据的,即便不如他所言那么乐观。要知道,即便摆脱汉军追击后,在茫茫草原上,在已经入冬,在大漠南部被双方战争犁成大片无人区的情况下,失去了大部分给养的辽军,最终能有多少人坚持到北归,需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294章 北伐的尾声3 开宝八年十月中旬,时隔一年多,刘皇帝再度驾临塞北白水泺,这是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这些年,他虽然屡次出巡,足迹遍及东西南北,堪称劳模,但对于庞大的大汉帝国而言,大部分地方,去过一次,或许就是数年乃至十数年才有再度光顾的可能。 因此,对塞北的这片湖泊而言,能够在一年出头的时间里,连续得到皇帝驾幸,或许将来会成为一片“福地”。 当然,这本身就称得上一块宝地,白水泺乃是漠南最大的淡水湖,水草丰美,渔牧旺盛,在草原上实属物华天宝之地。 不过,比起去年,再临白水泺,刘皇帝见到的自是一番不一样的风景。风萧水寒,芦苇枯败,湖中也不复翔集的水鸟,水上更无捕捞的行船,整个一片冷清萧索。 不只是因为气候时节,更在于这场汉辽战争的破坏。来自东亚两大帝国的激烈碰撞,受到伤害最深的,还得属这些汉辽边境的草场、城镇、农牧百姓。 辽军大举破关南下,固然侵掠甚多,给大汉山阳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