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一副平静的表情,小符干脆把话说开了:“姐姐,这宫中的情况你不是不了解。你虽然是皇后,我是惠妃,但官家对高氏、折氏的宠爱始终不曾减少。他们两家,在外朝的声势一直不低,尤其是高贵妃,一直与你争宠。 官家诸子,高氏所出有刘晞,折氏有刘昉、刘昀,而今又怀上了,还有一个耿氏所遗的皇长子。官家虽赐下玉如意,却始终没有确立太子。” 看了眼仍由皇后照看着的孺魏王,惠妃继续说:“去岁又将刘旻过继与魏王,这对你太不公平……” “够了!”见小符话越说越露骨,大符忍不住喝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凤目威视之:“看你这满腹怨气,我都不急,你又何必为我这般不平?这些话,你不该说!若是传出去了,会造成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姐姐!”被符后这一番喝斥,小符面上终于少了些怨妇的色彩,轻咬红唇,低下声音说:“宫中本有高氏、折氏这两家,而今又添郭氏。郭家在朝廷中的势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比高、折更加强大,若那郭宁妃也产下一儿半女,我只怕到时候会真威胁到你的地位了……” 听完小符这番话,符后柳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以一种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这个妹妹,心中实在疑惑,平日里也是聪颖的一人,怎么涉及到皇帝、涉及到争宠,竟这般浮躁。 也许是大符显得太过平静了,在其注视下,小符也不禁心虚地垂下脑袋,逐渐平心静气。看着她,大符突然问:“如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消除威胁,稳固后位呢?” 闻问,小符愣了下:“这……” 真让她说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一时也说不出来,踟蹰几许,小声说:“应当想办法让官家立刘旸为太子!” 闻之,大符当即淡漠地摇摇头,对小符语气有些严厉:“立储之事,涉及江山社稷,帝业传承,岂是我们这深宫妇人能够干涉的?官家素有主见,又岂是受旁人摆布的?我告诉你,我们如在此事上费口舌、做手脚,只会引起官家的厌恶与猜忌!” “你也进宫几年了!伺候官家这么久,孩子也生了,为何对官家的脾性仍旧一点都不了解?”瞪着小符,大符有种语气中怒其不争的感觉,郑重地说道:“你有想过官家为何纳郭宁?有没有想过官家为何越发宠幸贵妃与贤妃?” “她们家势力雄厚,笼络之!”小符说。 大符则平和地笑了笑,说:“笼络乃是其一,制衡符家也是原因啊!” “这些年,临清王病逝,代国公也病重,高、折两家在朝中声势回落,折家更只在西北有些名望,相较之下,符家作为后族,却是越发显赫。你觉得官家会如何想?” 听姐姐这么说,小符玉容终于严肃了几分。 “听我一句劝,今后少些争斗之心,心态放平,好生伺候官家,养育子女即可。官家治国已然繁重,我们不可再于后宫给他添麻烦,烦扰其心!如此,官家的宠幸,也不会少。还有,我们虽出自符家,但进了宫,就是后妃,是刘家的人,今后不要总将符家挂在嘴上。那样,也容易落人口实!今夜你在我这里说的话,往后也不准再说!”大符又叮嘱道。 “是!”小符终是埋下了头。 “回去吧!我也该就寝了!”大符摆了摆手。 “妹妹告退了!” 待小符玉态委屈,扭着娇躯,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后,大符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双眸之中,波澜涌现,情绪有些复杂,缓了许久,方才恢复平静。 与刘承祐夫妻多年,对他也算了解了。她始终觉得,自郭威还朝后,刘承祐对郭家的宠信与恩待,有些过分了,如今又纳郭宁,她这个皇后心里实则也是感到忌惮的,刘承祐又岂能察觉不到其中的不妥? 她觉得,刘承祐应该有后续的动作,只是猜不出会怎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