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梁、魏二将!”慕容延钊说着,嘴角带上了点从容的笑意:“他们新降,正是需要朝廷信任,需要表现以求功劳。他们非但不会怠慢,反会竭力报效,用命拼杀!” 同样一个道理,让荆南将领对抗大汉,或许没什么底气,但去打湖南,绝对能够奋勇当先。而对于这些降将心态的把握,慕容延钊看得很明白。 “都帅都这么说了,末将自无疑虑!”史彦超一副按捺不住的样子道:“不过,这功劳分给荆南军了,让我等这些大汉将军做什么呢?” “不错!”小底军都指挥使孙立也忍不住开口了,一副混不吝的表现,高声道:“我们这一路来,就忙着行军赶路,一场仗没打,一点功劳没捞上,荆南就降了。都帅你可不能偏心,我们也得有所安排!” 随着老一辈的将帅陆续被清退出禁军,孙立这个从龙之将在军中的资历却是越来越深了,相对的,骄气也越来越盛,自矜功劳,常有跋扈之举。当年,同王彦升一场冲突,就已有这个苗头了,只是王彦升更加混,强闯宰相魏仁溥府邸,结果被贬到西北戍边去了。而孙立,则一直保留着小底军都指挥使的位置。 此时,感受到其语气中的猖狂,慕容延钊眉头也皱了皱,脸色一板,厉色道:“荆湖战事,得陛下信任,委本帅以全权。统筹大军作战,不是宴席宾客,自有战略战术,全局考虑,军令如山,这点道理,孙都将难道不知道吗?” 被慕容延钊这么训斥,孙立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一些,对视的眼神慢慢挪开了,比什么他可都比不过慕容延钊。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心中难免感到羞怒,仍旧黑着张脸,说:“还请教都帅如何考虑全局的!江陵仍有步骑大军近两万,总不至一直裹足不前吧!” 南征的四万兵马,护圣、奉国两厢兼一万地方州兵,被韩通带到三江口与周行逢对峙。一部留守于荆门,一部在李筠的率领下渡江接手公安防务,以免澧阳之楚军侵袭。留在江陵的,仍以铁骑军、小底军为主,约以一万六千卒,仍是一股庞大的兵力。 第24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迎着一干将领的目光,慕容延钊少作沉吟,郑重说来:“近几日,本帅兼采群议,以定湖湘攻略,今已有所考虑。 湖南之地,久经战乱,残破不堪,丁口薄弱。然周行逢为对抗朝廷,扩军备战,是为穷兵黩武,其麾下兵马已逾五万。以湖南之力供养,实难堪其负。 再兼去岁湖南大饥,存粮几乎消耗一空,而今周逆新粮未入,军需短缺,几乎连作战口粮都需竭上下财力,向南唐、伪刘购置。 是故,本帅决议定湖南,不求速战,只欲缓图。相持不下,急的是周逆,根据武德、军情两司调查,以湖南的如今的情况,周行逢根本支撑不了一月,届时,逆军可不战而溃。 而在这一个月之内,我们只需防备,便是周逆做困兽之斗。到时候自可长驱直入,直下朗、潭,全取湖湘,彻底平定荆湖!” 原本,慕容延钊的打算,是在三江口打一仗,力求一战制胜,而下湖南。但是,自情报系统那里了解到湖南的虚实之后,便转变了想法。 原因只在,周行逢在湖南的备战,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以眼下湖南不到9万户的人口,聚兵五万,即便刨除数千蛮兵,后方还有一部分维持统治秩序的地方军队以及辎需输送之人力,完全是穷兵黩武,近乎全民皆兵。 而周行逢屯于前方,用以作战的五万兵,也是军器不全,甲胄稀缺,很多抓来的壮丁,只能用原始的竹木做武器。真正有一定战力的,也只有随其起家,在内战之中打出来的那批牙兵,扩充之后,战斗能力不免下降。再者,此前湖南内部混战烈度很低,纵使以那不足一万的牙兵为骨干,在面对中原强兵之时,能有何等表现,还是存疑的。 军力上的对比,暂且不谈,两路加起来,就算是五万头猪,想要全歼全抓,也要费些功夫的。最让慕容延钊对战局感到乐观的,还得属湖南内部州县的糟糕情况。 在大肆备战的背景下,受苦受役的永远是基层百姓,去岁饥荒之时,周行逢还是他们的恩人,如今就变成催命的仇雠。为筹措军用,周行逢的军府是横征暴敛,湖南民间,已是怨声载道,抗征之事屡发,为此也是一场血腥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