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无论怎么看,幽燕的处境都有些尴尬。契丹人那边,短时间内还是看不到希望,也只有背靠大汉,做刘氏的北门锁钥,才是其存世之道。 大汉对幽州,始终就有借重之意,大抵也正是清楚这一点,犹疑暧昧之间,赵匡赞对天子与朝廷也保持着一种期望,也正是这期望,让他能够尽量安心地待在永清,与刘承祐就幽燕未来在大汉的地位,共商国是。 辞驾北归之时,赵匡赞的心情格外地好,数九寒风也吹不散那张俊脸嘴角挂着的轻松笑意。此番永清谒驾,总归没让他失望,不说满载而归,也算大有收获。 即便不提刘承祐给他灌的鸡汤,华而不实的赏赐与诱惑的允诺,随其驾仗北还的,还有一批御物及钱财。另,刘承祐又命,自永清及周边库廪中,调拨了一大批粮食、被服、军械、药材……幽州自赵匡赞秉政以来,便一直处于拮据的状态,财政状况比起大汉朝廷还要恶劣。再多衷心的鸡汤,也不如这些落于实在的好处。 永清仓廪空置一大半,马全义对此,很是肉疼。大概受刘承祐的影响,穷日子过惯了,马全义履任永清之后,向来是精打细算,方才积聚了些许钱粮,一下子被划出去大半,心里自然不痛快。 为了安抚爱将,刘承祐将赵匡赞南下觐献的三百匹战马,尽数拨与马全义,充以军用。 天空飘起了些雪花,不大,可通行。伴着阵阵驳杂的吆喝声,大车小车的物资,在戍卒与民夫的押送下,缓缓出城,方向城左的燕骑军营。经过一番交接,转而大队向北。 而在半个时辰以前,刘承祐已然对赵匡赞做了此次最后的表演,亲自与其赐酒、送行,依依惜别…… 站在城垣上边,北风呼呼地吹,视线透过稀疏的雪花,投向远处,在那里,赵匡赞已然率众起行,大队徐徐而归,走得很安稳。 来是千余骑,归时多了百余人。以两年来,幽州长罹兵祸,诸事待举,各地缺少吏员,刘承祐责令宰臣李涛就近挑选了一批州吏以支援燕地。 念及幽州去东京甚远,往来交通不便,未免再发生此前因沟通不足而产生对朝廷的“误解”,刘承祐又于幽州新设一通燕使,专事朝廷与幽州的联系事宜,并且派遣的一批禁军,充作卫士。 对刘承祐善意过头的安排,赵匡赞稍有迟疑,终究同意了。左右,也就那百来人,自认在他的地盘,翻不起什么波澜。当然,刘承祐所遣之人,成分绝不单纯,随行的武德使李少游,就受命在其中掺了一手。 “陛下对燕王太过厚待,只恐其恃宠生骄,日益恣意,迟早不将陛下与朝廷放在眼里!”赵延进站在一旁,下意识地摸了下眼角,嘴里嘟囔道。 赵延进此言倒非刻意挑拨,不过语气中带着的情绪很是明显。刘承祐闻声扭头瞥了他一眼,赵延进眼角、面颊残留着少许的淤青,透着些狼狈的气质。 身为天子亲校,御前班直,能够让让其挂彩,显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过事情也不并不复杂,就发生在昨日,燕王赵匡赞的爱将赵思绾,携属下戏于永清城内,大放厥词的同时,骄横地于街巷作威,纵马伤人,为巡游的赵延进一干禁军撞见。 赵延进率人阻之,不听,大起争执,欲擒之问罪,竟成斗殴,引起一番混乱。并且,赵延进还打输了,被打脸…… 赵延进虽从其父赵晖,粗通些武艺,但与沙场悍将赵思绾相比,却实非其敌,结果很丢脸。此事闹到正与赵匡赞“你侬我侬”的刘承祐面前,对此,刘承祐虽然心中震怒,但反应很平淡。 对赵延进,罚了半年的俸禄,而赵思绾,则交给赵匡赞,任其处置,不作过问。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心中还有怨气?”刘承祐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闻问,不敢侧目,下意识地低下头,道:“臣不敢?” “那还是有怨气了!”见状,刘承祐神情反而轻松了,摆摆手,扭头随口问侍候在另一侧慕容延钊:“延钊兄,你是否也觉得,朕对燕王过于忍让?” 慕容延钊身躯笔挺,满身的英气,抬手捋了捋修饰地很干净的胡须,平静地答道:“幽燕对大汉边防有鼎重之助,陛下主抚燕王,如以此小事,节外生枝,疑其心,实无必要!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