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不断的时间,战果基本统计出来了,汉军折骑卒两百余,直接杀亡蜀卒便有上千,至于践踏而亡、受伤、失踪等其他损伤,则无法统计。总之,随韩保贞出散关有六千余军,大抵折损过四成,能逃回关卡的,恐怕更少。 即便如此,也是一次以寡敌众的大胜了,与其他军官的兴奋相比,杨业却表情严肃:“竟累我伤亡了这么多弟兄!” 不过,杨业那严肃的表情间,似乎透着点“得力便宜还卖乖”的意思。 俘虏不多,只抓到了三百来个蠢蛋,轻伤的还给救治,重伤者,都不用杨业多吩咐什么,都被补刀,解除痛苦。 粮食倒是缴获了不少,蜀军出关,足足带了两百多辆骡车,运输粮械的同时,也方便摆“车阵”抵抗汉骑。结果,全便宜了汉军,韩保贞这是做了一回尽职尽责的“运输大队长”。 “留下一部分军用,剩下的全部运到大营去!”对这批粮械,杨业直接做了决定。 …… 鸡峰山,西峰。 蜀军中垒下,随着攀上营栅上的岐军被蜀军逐渐驱赶而下,也宣告着汉军一整日的猛攻,再度以失败告终。杀声渐止,回首望了望西斜的夕阳,在阵前督战的王峻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着牙说:“收兵!” 伴着鸣金声响,溃散下来的岐军跑得更欢了,一窝蜂地朝汉营而来,然后被守营禁军控制约束。蜀军营垒下,倒了一地的尸体,随着最后一名跑得慢的攻寨士卒被蜀军的箭矢射死,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随着中军这边罢战,负责在蜀军两翼做牵制的汉军,纷纷撤军还营。这已经是汉军连续进攻蜀寨第三日了,除了第一日,收获最大,差点击破蜀寨之后,接下来两日,汉军攻势更猛,但蜀军的守势也更稳。 蜀军似乎也找到了对抗汉军的窍门,正面野战对决打不过你,倚寨怂守,还拖不死你?张虔钊似乎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亲自坐镇中垒,激励士卒,汉军的急躁欲战,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彼愈急,他愈安稳,左右蜀营中,粮秣充沛。哪怕蜀道输送粮秣艰难,刨去先期的各类损耗,蜀军仍旧不缺粮…… 而汉军这边,气氛则有些压抑了,伤兵还营,呻吟不断,怨气滋生。汉军终究是禁军与方镇兵糅合在一起的,战事进展不顺,拖延下来,矛盾自然地产生了。 而在中军帐中,王峻头一次,冲着诸将发火了:“蜀军兵非精兵,寨非固寨,营非险营,侵攻三日,不得存进,尔等枉称精锐!” 他这一发火,禁军将校还算给面子,虽然有所不满,却没有反驳,直接表现出来。但在场的方镇将校们则受不了这个鸟气,一个个脸色难看,尤其是今日攻寨失败岐军。 “战事不利,招讨使身为统帅,不思己过,反而诿罪于将士,是何道理!”帐中只沉寂了一下,很快一道稍显暴躁的声音吼了出来。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王峻闻声而视,表情一阴。在帅案侧首,一名颇为英武的年轻将领,严肃端正地坐着,身着亮甲,气质出众。他便是晋昌军节度使,燕王赵延寿度儿子赵匡赞,此时仍在军中。此帐中,论名爵当属他第一,但职却暂居王峻之下。 当然,出声反驳的,不是赵匡赞,而是他身后,一名满脸凶相的粗壮大汉。此人名叫赵思绾,是赵匡赞的牙将,说他“凶相”,是因为他脸上刻印着几道狰狞的疤痕。 王峻冷冷地盯着他:“你是在质疑本将吗?” 赵思绾俨然早看王峻不爽了,直直地顶道:“将士们凭这一腔血勇,冲击营垒,在蜀营下已倒下两千多人,何其壮烈。招讨使不思自己决策之失,将兵之过,是何道理。” 赵思绾话说完,赵匡赞的脸色变了,王峻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更加阴沉,直接暴喝道:“一个小小的牙将,竟敢咆哮帅帐,顶撞主将,不知军法之森严?来人,将此獠给我拿下!” 帐前卫兵立刻入内,准备拿下赵思绾。赵思绾见状,脸色一狠,下意识地去拔刀,被自身后的赵匡赞给按住了。 “招讨使!”赵匡赞冷静地看着王峻。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