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单纯的睡觉,她得盯着方宣减少吃安眠药的频率,她不能让方宣对那东西上瘾。他下个月也才满二十,远远不到借助安眠药才能好好休息的地步。 但是方宣会对方宁上瘾。 她不在乎,如果说陆海潮在世,世界末日她都不会越过那条红线。可是现在只剩他们兄妹两人,那是唯一。 上瘾可以戒断,唯一不可失去。 心里有个声音在问她,“如果以后宣哥儿摆正彼此的身份,不再为此刻的混沌迷乱,要和他应该爱的人走向幸福,你该怎么取舍。” 方宁给出自己的答案,“那样最好,乱伦的罪恶无论如何都开脱不了,背负一辈子的话多痛苦啊。我自己感受不到的,或许会被宣哥儿双倍感知,他独自承担着两个人的罪恶前行,多可怜啊。” 她哈了一道白气在车窗上,马上凝结成一层白霜,紧接着伸出七天前玩弄方宣那只食指,在窗户上画了两个人的简笔画。 这里实在太冷,车里还有空调,到了g乡就只能硬抗,方宣给方宁挑的羽绒服和内衣都是当下最保暖的,方宁缩回被冻得冷冰冰的手指头,在衣袖里面慢慢回温,觉得自己的哥哥真的很有当人夫的潜质。 天空不停摇落雪花,对于人类是荒芜之地,自然中又何其平常。 晚上八点,抵达g乡。 一行人下车,展望四周,竟好似来到了荒郊古村。 雪地太白,挤压的黑夜难以降临,村落太老,沉重的雪趴在木房瓦片上,房子有种要随时倒塌的错觉。 沉倾辰倒吸口气,寒意都要浸透他了,他问节目组,“这地方人怎么住?” 七个孩童在前去寻找的工作人员牵引下姗姗来迟,他们穿着同样打满补丁的褪色旧衣,脸上冻得结了痂,痂又裂开成一道道蜿蜒的纹路。 这是一群营养不良的小灰土豆,小灰土豆们局促的站成一排。 摄像范围外还围观了一小群干瘪的佝偻老土豆。 从大城赶赴而来的这些人光鲜亮丽,他们或许为了事业勾心斗角过,或许因为阴谋落入低谷过,但是他们天然就生在现代化都市,赫然与这灰扑扑的g乡有一条无形的隔离带。 节目组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 而三位演员每人身边有一位个人摄影师记录他们此行表现,分别又有两位摄影师进行三人总摄与此行所见所闻。 方宁余光看到沉倾辰面上透露恐慌,庞玲玲在细细打量节目组带来的七个孩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三人中沉倾辰陷入事业低谷,庞玲玲名声不行,方宁自有目的,各人聚在此地有同一个目标,提升民众好感。 人类在面对比自己富庶的人,通常有羡慕嫉妒之心,当发展到极端会转变为厌恶仇恨。但面对比自己苦难的人时,又会同情心爆棚,他们能从别人身上的不平里汲取到能量,感受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美好,从而产生复杂的怜悯心理。 「义访记」很危险,g乡太过贫苦,被拍摄的三人对比普通民众,又太过夺目。 他们站在g乡,就好像天上的云来到了泥地里,让爬在泥地上艰难营生的人看到了更可怜的人和大明星的差距。 “看啊,他们已经过的那么好了,还要拿苦难吸睛取乐。” 多么让人痛恨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