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明明灭灭,手中草木青似有所感,竟发出阵阵哀鸣。 “束澜。”半晌,赵长赢提剑,他双手颤抖,竟用了好几次才把衣袍扯开。束澜惶然地看向他,赵长赢紧抿着唇,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挥剑斩下,那衣袍撕拉一声断开,发出刺耳的裂帛声。 “今日我不杀你。”赵长赢举起手中衣袍的一角,极力克制住内心的哀恸,说道,“从前交情,一笔勾销。” “从今往后,你我……”赵长赢深吸一口气,他面色煞白,嘴唇颤抖,身子单薄的如一只暴风雨中的乳燕,摇摇欲坠,“恩断义绝。” “长赢……长赢!”束澜眼睛瞪大,眼泪断线一般直直滚落下来,他不管不顾,只睁圆了眼,几乎是在哀求,“长赢!” 赵长赢闭上眼睛,收剑入鞘。 “江湖再见,你我唯有血海深仇。” 束澜呆立在原地,眼泪将他双眼糊住,他只能伸手随意一揩,只看见赵长赢决然离去的背影。 “长赢,长赢!” 走开没两步,赵长赢一头栽倒在地,容与和茯苓两人勉强将他搀到椅上,茯苓径自去烧热水,容与在一旁守着他。 赵长赢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娘,待会阿澜要来玩啦!”赵长赢急急忙忙往嘴里扒饭,“让他等急了!” 聂紫然笑道,伸手将他嘴角沾的饭粒捻下,“急什么,让他进来不就好了。” “那让茯苓去叫他。”赵长赢饭吞得太快,噎得他直翻白眼,聂紫然无奈地把水递到他手边,赵长赢仰头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方长长舒了口气。 “长赢!”束澜一身玄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背着个蓝布袋,朝聂紫然行礼道,“伯母安好!” “快坐下,最近长赢刚入学,适应的怎么样?”聂紫然夹了块糕点给束澜,问道。 束澜埋头吃着,道,“唔,挺好的,长赢学东西很快的!夫子还表扬他呢。” “那就好,那就好。”聂紫然一脸欣慰,“你俩从小便一起玩,如今同在书堂读书,也有个照应。” “娘,我吃好了!”赵长赢迫不及待地一拍筷子,伸手去扯束澜的袖子,“你快别吃了!” 束澜忙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撑的腮帮子鼓鼓的,“伯母,我跟长赢去玩……去练剑了!” 时光斗转,赵长赢和束澜两人都长大了,身量窜高,眉眼也渐渐长开。 “喂,你作业写完了没?”束澜搭着赵长赢的肩膀,问道,“借我看看。” “没写。”赵长赢一掌呼在束澜腰间,束澜哎哟了一声,赵长赢哈哈大笑,“大不了被夫子骂一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