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间,门口看热闹的人沸腾了—— “唉哟,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么大个汉子竟然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他娘子也被毁了容,这家店未免也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么?画浓斋不止这一家店,自打开业以来生意一直都很好,很多达官贵人都买,要是真有甚么问题,怎么之前都没听说呢?” “就是就是,前阵子我可还看见云太妃从铺子里出来呢,好像是里面那个小姑娘救了她老人家,后来云太妃还送来了好些礼物。” “不止呢,我可听说云太妃还要认店主做干女儿呢。” “哦?如此说来,这家店的背景不容小觑啊……” “那也难怪会如此藐视法纪,戕害百姓了。” “事情尚未有定论,诸位还是少言为妙,若是说错了,之后会像店主道歉么?” …… 门外喧闹声不止,门内颜荔却十分淡定,目光在老妇人身上停留须臾,她施施然坐下,喝了半盏茶。 孙大娘在一旁看得着急,低声问:“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不急,等他们演完。” “演完?”孙大娘怔了怔,反应过来,“姑娘是说,他们是有人故意派来捣乱的?” “等会儿便自有分晓。” 过了片刻,门口大汉哭得嗓子都哑了,老娘身子也摇摇晃晃,可颜荔却仍然十分悠哉,似乎此事与她全然无关。 他不禁急了,大声嚷嚷着“不赔偿就要去衙门”、“不给个说法就在铺子里不走”之类的话。 颜荔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手,四周倏然一静,她朗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小店货真价实诚信经营,从未有过类似事情发生,今日这位兄台言之凿凿,说是三日前从我家买的胭脂,那我们就来比较一下。” “诸位请看——”她随手从柜上取下一盒胭脂来,走到众人面前,指着盒底的落款道,“小店所售的胭脂,落款皆是‘定成’五年,只是因避圣讳,‘成’字少了一笔,而这位兄台所买的胭脂并非如此。” 颜荔将那位大汉带来的胭脂盒亮给众人看,众人一惊,纷纷道:“果然,盒底的落款不一样!” “他的怎会是个完整的‘成’字?” “莫不是买到了假货?” “这位姐姐说对了——”颜荔笑吟吟道,“方才小店之所以说要见官,并非是小店店大欺客,而是小女子一早便发现了些许猫腻。” “落款乃是其一,其二,这胭脂的气味儿与质地也有很大出入。” 颜荔请一位年轻姑娘出来,“劳驾这位小姐,帮忙嗅一嗅这胭脂,味道有何不同?” 那位姑娘低头轻嗅,凝神细想,道:“似乎……香气有些刺鼻?” 颜荔又让另一人试了,“好像与之前我买的味道是不太一样。” “正是如此。”颜荔道,“小店所售的胭脂是采摘了新鲜花瓣晾干、研磨成粉制成,质地细腻,香气淡雅,上色均匀且艳丽。可这位仁兄的胭脂却粗粝刺鼻,再加上盒底的落款,此乃假货无疑。” 那大汉见状,仍嘴硬道:“可我确实是在你们铺子买的!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以好充次?欺骗我们这些外行!” 颜荔看了眼他一旁的老妇人,见她老人家似乎有些不适,便搬了把椅子送了杯茶过去,“老婆婆请坐,喝口茶先。” 老妇人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低下了头。 “要证明自己没有做甚么,确实很难,不过,你做了甚么,想必尊夫人心里是一清二楚的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