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是一个擅长选择性遗忘的人,就如埋葬了我人生的前十二年,此刻的我缴械投降,干脆忘记刚刚那一段对话,几分钟思考,以及这两个选择,强迫自己蜷缩着重新埋入眼前的靓丽风景里。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有时候做一个无所事事、拒绝思考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我心神不定,他慢慢悠悠,不知何时终于从最开始的观景玻璃磨蹭地挪到了临近的展馆,目之所及从小型的蓝纹蝴蝶鱼到游弋的海龟,再到贯穿一二楼最大最宏伟的,宣传册上加粗介绍的鲸鲨展厅。 寥寥无几的人群散在四处,落下漆黑的影。倚靠着遮拦的金属杆,无穷无尽的蓝包裹住我们。周围有些暗,独留水族箱承重的亚克力材质屏障于另一侧隐隐投下的荧光,整个地面反射着深蓝的金属色,是光滑、莹润且幽深的。全部视觉好似被这一片冷色所夺去,几乎看不清同行者的模样,其余知觉却格外敏感,我知道铃屋在近处,能感受到浅浅的呼吸萦绕在耳侧,听见轻微细小的低喃。 “这就是鲸鲨啊......” “是啊。” 视线同样凝在前方,我无意地赞叹:“好美。” 冷光透过海水向下流淌,庞大鱼类的身体是流线型的,呈灰褐色的背部爬满淡色斑点和垂直横纹,腹部的色彩满是介于白与浅黄之间。这类性情温和的滤食动物缓慢摆动着躯体,在眼前安静地游移,蓝色背景中旋转着舞蹈着银白色鱼群,它们的近处又有一丛丛在水中飞翔的蝠鲼。 曾在图书馆借阅过不少科普杂志,其中有一篇便是介绍的鲸鲨。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是蓝鲸,最大的鱼类则是鲸鲨。海洋中最大的活鲨鱼并不是可怖的,它们甚至会与工作人员嬉戏——只不过此时处于我们对面的潜水人员将自己埋在箱体的底端,似乎正在勤勤恳恳地清理沉淀物。 铃屋开口问道:“我们也可以进去吗?” “不行吧......一般是要潜水证,我们都没有。” “哪里可以考潜水证?” “不知道啊,可能在海边?” “海边啊,像是白滨町?” “有可能。”我随意地提议道,“以后有机会,铃屋你可以去考一个呀。” “真子不想考吗?” “完全不想,感觉好危险。”我果断拒绝,“溺水窒息会超级难受的,我游泳都不敢更别说潜水了,还是呆在陆地上让我有安全感。” “好胆小啊真子。” “不,我这是谨慎。” 每次和铃屋在一起时,时间总会像是摁了慢放键般拖得很长很长,现在也不例外,我们伫立在此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聊着天,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