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得化不开的情绪,像一片翻涌的墨海,恨不得将自己和身边的人无差别溺毙,林简透过这样的眼神,可以很直接地感知到……他在痛苦。 “林简。”沈恪的嗓音又哑又沉,声音夹杂的痛楚那么明显,明显到几乎让林简产生了错觉,毕竟这样的情绪,是绝不会出现在沈恪这个人身上的。 沈恪说:“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和你,谁更混蛋一些。” 他可以作为甲方为林简出具一份私人聘书,也可以拿着林简的手稿和“落趣园”的原貌影印图去申请设计方案专利,但是林简刚刚所说的这些事,尤其是生病看心理医生那部分,由于绝对的保密性,却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获知的,也未曾参与甚至无法弥补的遗憾。 所以,他们一个选择不说,一个就无从知晓。 那么,到底是谁比较混蛋一点呢? 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弭沈恪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从身体肌理的每一个细胞中萌生出来的,难以抑制的心疼。 许久,沈恪抬起双臂,将人环在臂弯里,锁紧。 林简眉心重重一跳,沉声道:“你的伤口!” “没关系。”沈恪将人圈在怀里,密不透风地抱紧,隔了很久,才低声说,“我又抓到你了。” 所以,再不要离开了。 而怀里的人身形微微一僵,过了片刻,竟然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双深邃温和的眼睛,说:“是吗?” “是你抓到了我,还是我抓住了你呢?” 林简眸光忽然晃动了一下,声音似幻似蛊地说:“你知道吗……有很多个时候,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但是我却依旧觉得不够。” “是么?”沈恪低声问,“你还想怎么样呢?” 林简像是受到鼓励,微微垂下眸光,自言自语地低诉一样,将那些往常死死压在心底的,不可名状的疯癫念头和骇人的冲动缓缓吐出来—— “我想找一间屋子,把你关起来锁住,不让任何人见你,也不许你去见任何人,如果你要离开,就打断你的手脚,让你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青年声线清冷凛冽,却用最悦耳的音色,说着让人最毛骨悚然的话:“我会照顾你的吃喝拉撒,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我不要自由,不要光明,也不许你拥有那些东西。” 这几句话说完后,沈恪很久没有回应,林简像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华丽又残忍的梦境中一般,在他缄默的这段时间里,迅速清醒过来。 他整个人打了个寒颤,飞快地瞟了一眼沈恪的脸色,而后再度低垂视线,苦笑着问:“很可怕,对不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