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该如何去接,四目相对之际,只瞧那徐琰行朝她眨了眼皮,而后略点点头,秦葶会意,只得硬撑着搀扶过老夫人。 “琰行啊,今日实在不行,手里事就先交待下去,珈玉好不容易来了,咱们一家得吃个团圆饭不是?” “祖母,我今日当真有要事,暂时走不开,你们先回,晚饭不必等我了,待改日再给珈玉接风洗尘便是。” “这孩子。”老太太笑嗔道,也知道自家孙儿素日里忙的分不开身,没几顿是在家里吃的,也便不勉强他。 待人走干净了,徐琰行才将路金拎过来道:“这就是你出的主意?” “不好吗大人?”路金指着外面道,“您看方才老夫人多高兴啊,这么大年纪了,若同她老人家实话实说,您觉着能撑得住吗?” “可这胡乱找个人,若是被拆穿事情难道不更大?”方才一时上头,此时才觉不对,“不成,我也得回去,免得那个叫秦葶的一会儿露了馅。” 说罢抬腿便要走,可路金不慌道:“没事儿,大人放心,方才我在后堂耽搁了那么久,就是同她大概讲了一遍表姑娘家里的境况,我还告诉她,若是老夫人问些什么她答不上来就哭,这一哭大概也不忍心问了。” “好歹先对付过今日再说。” 徐琰行这会儿一个头两个大,踱步重新坐回椅上,“只怕这次祖母让珈玉来南州没那么简单。” “先前不是表小姐来信说家里乱成一锅粥,无处投奔这才要来南州的吗?” “先前珈玉的信一到,祖母便同我说话,言语之间有意要将珈玉许给我,亲上加亲,这样珈玉就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这么多年徐琰行一直忙于事业,倒也没工夫没心思管成亲的事,父亲又在不久前被调回京城,若大的徐府也仅有他与祖母二人。 这些年老太太倒也不急着给他说亲,徐琰行心知肚明,她是在等珈玉长大。 实话说,徐琰行本身倒对这门亲无甚异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正常不过。可谁也没想到珈玉出了这档子事儿,若老太太当真提及此事,他总不能同一个假货成亲。 “这可坏了,”路金一拍大腿,感觉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一心只想哄老夫人高兴,倒没想到这层。” “此事怪不得你,瞧着今日祖母的样子,我也着实不忍心同她告知真相,”徐琰行细呷一口清茶,里头的莲芯再苦也难将他此刻的愁绪压下,有些事一开头便收不了尾,“祖母年岁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当年姑母病亡对她来说就打击不小,人到暮年,只怕再经一场,人便完了。” “那那个秦葶怎么办?”路金又问。 “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搁下茶盏,徐琰行骤然抬眼,“对了,方才我见你在堂上同她比划,比划什么呢?” 路金一笑,“原本啊,她是不同意的,她总觉着干这事儿就同骗子无异,我好说歹说她才应下,许也是看了老人年岁大,实不忍心。对了,我还答应她,此事一过便给她十两银子,不过瞧她那样,也不是个图钱的。” 徐琰行年少有为,在南州府也不是做了三两日的命官,也算上阅人无数。见了尸体,那秦葶原本可以为了避免麻烦装作视而不见而远远走开,但却没有,也从侧面证明此人或有几分古道热肠。 心下稍安。 待在府衙忙完了事,徐琰行乘着徐家马车疾行而奔,半刻未停回了徐府。 此时天已经黑透,徐府上下前后都上了灯,他脱下官袍换上一身府中常服大步流星来到松园。 此地为老夫人所居。 穿过抄手游廊步入园中,才迈上石阶踏朵便瞧着门声响动,自正门中敞开一条缝隙,房内暖黄的灯光正照打在徐琰行的脸上,伴着这抹暖黄,自门里迈出一个纤瘦的身影。 白日见过,自不陌生。 二人四目相对,秦葶忙转身将门合上。 那抹暖色又被隔在门板那头,眼前檐下阶上唯有随着微风摇晃的灯笼隐隐散出朦胧的光亮。 徐琰行尚未来得及开口问话,便听着门再次打开,里面出来的是老夫人房里的丫头,静春。 “少爷回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