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透雨一般,水渍上倒出扭曲的灯笼影。 何呈奕负手而立,就站于雨花阁外, 隔着两层门板,听到了自暖室内传来的声音。 男声急喘用力,女声似娇莺恰啼。 声声绕在何呈奕的耳畔。 不久前的除夕夜里,秦葶便是在这暖室里醉的不成样子,被他亲自抱着回到寝殿。 即便是宿碎与他疯狂的夜里,秦葶也不曾这般放肆欢意。 夜色笼于他的脸上, 看不清神色,但负手在背后的一双手, 捏成了拳。 里面的人每唤一声, 就好似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痛的他透不过气来一般。 他无法想象门板那头此刻是何等狼藉,甚至也不敢推开那道门,他怕, 他怕在此情此景之下见到秦葶。 生平头一次, 他竟对着一块门板有了怯意。 明明他有立即便要冲进去杀人的冲动,但脚下的步子却似定在原处, 迈动不开。 更不知晓, 一会他入了门中,见了秦葶, 他又会如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他会将那个对秦葶做出这种龌龊事的男子以尖刀凌迟, 亲手一块一块削下他的肉,让他活着的时候亲眼见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掏出来喂狗! 声音都闷在暖室里,却又在这般寂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与响亮。 何呈亦站于最前,齐林紧随其后,再接身后还有禁军护卫几人,面面相觑。 齐林更是紧闭了眼,恨不得连耳朵都不长,在心里暗骂秦葶糊涂,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最终,前面那人再也听不下,缓缓抬起一只胳膊来,手掌朝上。 禁军头领会意,将手中提的长刀双手奉上。 下一瞬就瞧着那位阴郁的帝王单手提刀,一步一步近了雨花阁的门。 众人皆不知一会儿会经历何种血腥之场,更没留意,此刻一个身影,自南边抄手游廊下缓缓行来。 见着雨花阁前停了许多人,灯火缭乱,秦葶停下步子伸手取下本在唇里叼着的烤馍,单手将怀里的细长瓦制花盆搂的更紧了些。 远远瞧着齐林在那头,何呈奕已入了雨花阁的大门,秦葶眼珠子一转,暗自庆幸自己先前的决定。 虽不晓得现在里头发生了何事,但隐隐觉着,和傍晚时秋梨寻她有关。 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去,齐林正在那厢急的似苍蝇搓手,独家完结文,肉文都在q群524九〇81九2只瞧着地上的水色倒映中,有一道影子靠到他身侧来,下意识的别过头去,正瞧见秦葶一手拿着烤馍,一手捧着不知从哪里取来的花盆抱在怀里往前探头似的看热闹。 这一瞬间,齐林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刹,他上下打量,确认自己没看错,惊喜的一拍大腿:“我的那个秦葶啊,真的是你啊!” 这一下近呼失声的高呼,惹的众人纷纷聚过目光来,在场所有人,见过秦葶的,皆目露诧异,既秦葶在这里,那屋里那个是谁? 顾不得许多,齐林忙上前去,方才那一声唤,显然何呈奕也听到了,他单手提刀,缓缓侧过头来,就在见到秦葶在殿前一角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向他时,心房刹时似被什么所击,而后便觉一股暖流袭来,包住他的全身,原本的怒不可遏亦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刻房里的人是谁,那女人是谁那男人是谁皆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葶好端端的正站在他的面前。 那种又惊又喜又庆幸的滋味他形容不出来,却是初次感觉到。 来时沉重的脚步此刻似卸下千斤重,稍抬脚一迈便跨出门槛,他自望向秦葶的眼,目珠下移,又看着她手里的花盆,明明心里万千滋味齐齐袭来,面上却仍能保持平静地问:“你去哪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葶此刻竟听着何呈奕的声线带着颤。M.cOMIc5.coM